8.恶鬼恶鬼在人心（2 / 2）

褚无言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古琴，郑重的朝张沉昔和廖轩鞠了一躬，“多谢。”

张沉昔皱着眉将褚无言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褚无衣道，“这次能找到焦木，多亏有你和廖兄鼎力相助，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只要你们一句话，我们兄弟二人一定万死不辞。”

廖轩脸上挂着温和的笑，“都是朋友，这么说岂不是生分了吗？”

张沉昔笑这接道，“这样吧，以后我和子衾游历到临溪，食宿就拜托无衣了。”

“好，”褚无衣笑道，“我一定以好好招待你们。”

张沉昔双手抱拳向褚无衣做了个揖，故意拖长音调道，“那就多谢无衣公子了~~”

看着褚无衣，张沉昔道，“事不宜迟，既然已经找到焦木，那便即刻启程去天地阁吧，时间越长，变故越多。”

褚无衣知道张沉昔所言在理，但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此次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不会太久的。”张沉昔笑道，“你不是还要把九须雪参拿给我吗？”

褚无衣笑道，“那倒也是。”

朝几人拱了拱手，褚无衣道，“诸位，就此别过，有缘再聚。”

送走褚氏兄弟和萧三，张沉昔刚要和廖轩说话，原本挂着温和笑容的廖轩瞬间变了脸，面无表情的无视张沉昔，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跟在张沉昔身后的青留没看见廖轩的神情，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疑惑道，“怎么突然间就变冷了？”

“大概是天气湿冷染上了风寒吧。”张沉昔回头笑盈盈的看着青留，“回去先生给你扎几针，再熬服药，包管药到病除。”

青留求生欲极强的放下搓着胳膊的手，“好像又不冷了哎。”

张沉昔笑眯眯的道，“无事，预防预防也是好的嘛。”

“……”青留欲哭无泪，不清楚自己怎么惹到张沉昔了，更不知道怎样才能打消张沉昔给自己‘看病’的念头，他还小，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

春天的雨总是连绵不绝，尤其像芜阳这种江南小镇，有的时候连续一个月都笼罩在雾蒙蒙的雨气中。

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张沉昔叹了口气，自从那天从钱府出来，除了必要的交流，廖轩已经三天没和他说话了。

瞥了眼坐在小凳子上嗑瓜子看话本的青留，张沉昔道，“小青留啊，子衾到底怎么了？”

青留“咔嚓咔嚓”又嗑了几颗瓜子，“不知道啊。”

张沉昔苦着脸趴在桌子上，“要是再不把子衾哄好，咱们都要被冻成雪人了。”

青留将落在话本上的眼神分给张沉昔几息，很想告诉他家先生，其实，廖公子的冷气对象只有他一个，但是，昨天那碗苦到惨绝人寰的药告诉青留，要爱惜自己。

其实，张沉昔知道廖轩为什么生气，换做是他，也会生气的。

廖轩的脾气张沉昔最清楚，要是自己不好好认错，这事肯定过不去。

让青留准备了几个小菜，张沉昔打算和廖轩促膝长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他这个钻到死胡同的竹马拉回来。

晚上，廖轩一进门，张沉昔便语笑晏晏的看着他，“子衾。”

廖轩看了张沉昔一眼，竟向门外退去。

“子衾～～子衾兄～廖子衾，廖轩！！”看到廖轩停下脚步，张沉昔恢复笑脸，“子衾，我们谈谈好吗？”

廖轩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张沉昔的对面坐下。

两人对视了一会，张沉昔先开口，诚恳的道，“对不起，我错了。”

“那天在发现雨水有毒后，我应该第一时间向你求助，而不是自己逞强，让自己陷入危险。”见廖轩的表情松了松，张沉昔话锋一转，“但是，如果这样的情况再发生，我还是会这么做。”

廖轩原本松下来的表情又崩了起来，哼了一声，冷声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和我说这些？”

“你先听我说完，”张沉昔道，“我知道你在气我不爱惜自己，但是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若你来救我，说不定会把咱们两人都搭进去。”

“我从小是被各种天材地宝温养长大的，毒物对我都并不能造成什么伤害，顶多就是皮外伤罢了，所以我并不是逞英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况且，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将你置于危险中，如果当时在屋顶上的是你，你会让我以身犯险吗？你做不出一命换一命的事，难道我就做的出吗？”

廖轩明白张沉昔的意思，但是他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端起酒杯将酒一口喝尽，廖轩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苦笑道，“也罢，你总是这样……不听话。”

默了默，廖轩道，“沉昔，我这几天想了很多，如果当时李甫琰……没有及时出现，我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再一次在我面前停止呼吸。”

廖轩颓废的放下手，眼圈红红的，“这种心脏被生生剜去的痛，一次就够了，真的够了。”

不停的灌着酒，廖轩的情绪像是压抑已久般爆发出来。

五年前张沉昔自无忧谷苏醒，廖轩几乎时刻都黏在他身边，说笑逗趣儿，生怕他再有什么闪失。

自那时开始，张沉昔就知道，廖轩在害怕，这些年，他努力的给予廖轩安全感，他以为过了这么久，廖轩已经从当初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谁知道，廖轩只是将一切都藏在心底，直到他再一次面临生死才彻底爆发出来。

张沉昔那些大道理再也说不出口，站起身，走到廖轩身边，将他轻轻搂在怀中，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廖轩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明明比张沉昔还要大几岁，但是却在他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沉昔……你能不能不要死？”

张沉昔拍着廖轩的背。

“……嗯，我不死。”

廖轩的酒量和他的形象一点都不相衬，几杯酒下去，他也只有迷迷糊糊的份儿了。

张沉昔将廖轩费力的搬上床，廖轩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张沉昔的一角。

张沉昔看了看那双大手，最后直接躺在了廖轩的身边。

第二天一早，张沉昔便被窸窸窣窣的响声吵醒，睁开眼睛一看，廖轩正抱着外袍鬼鬼祟祟的朝外间走去，撑着头看向想要逃跑的某人，张沉昔戏谑道，“呦，我们廖大楼主醒了？”

廖轩的身子僵了僵，然后慢慢转过身，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沉……沉昔啊，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一向醒的早，”张沉昔上下打量了一下廖轩，“你这是要去哪啊？”

廖轩清了清嗓子，将衣服穿好，“咳咳，本楼主已经离开听风楼近十日了，楼里堆积的不少事务，急需本楼主回去处理，那什么，我就先走了哈。”

说完，廖轩像是身后被狗撵一般快速的向门口走去。

“记得把账结了，”张沉昔笑眯眯的看着廖轩，“我没带钱。”

廖轩抿着嘴，僵硬的笑着，“好的。”

刚刚关上房门，张沉昔毫不压抑的笑声便透过薄薄的门板传了出来，廖轩冷着一张脸，运起轻功向远处掠去，他怎么会在张沉昔面前哭的那样……有损颜面，太有损颜面了！

接下来一个月，不，三个月，他都不会去找张沉昔了，绝对不会！</li>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基本上寻找焦木的故事就结束了，求收藏啊！！！</li> </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