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咖啡馆之歌（1 / 1）

王肖一笑道：“既然你想去瞧瞧咱就去，只是这店就要关了。”

唐茉莉莞尔道：“一天也来不了几个人，索性休息半天，看看热闹就回来。”

王肖一一边点头称道，一边解下围裙。

一进商场的旋转门，喧喧嚷嚷之声飘荡在楼层，远远地就闻见乐队的鼓噪的声音。唐茉莉眉梢微挑，似一根无形之线将其牵引，好似无声地在说“没来错”。两个人乘着扶手电梯去了二楼，一楼早已人满为患，各个向临时搭建的舞台张望。

唐茉莉腹诽道：“白天也这么多人，一个个不用上班的？”

两人抚着围栏，俯瞰一楼中心地带的人潮，瞬时被舞台中央的女子吸引住目光。那女子披肩长发，发梢一指长之处挑染着青、蓝、紫三种颜色，额前刘海并不规整，如犬牙，十分稀疏，称得眉眼越发凛冽，像是荒芜之地生长的一箭含苞欲放的剑兰，充满肆意张扬的力量。她不正眼瞧着底下的观众，自顾自地唱着，如同天地之间唯有她一人。

唐茉莉呆了半晌，嗓音轻若柳絮地说道：“这个女歌手还真酷。”

王肖一道：“酷？这是哪个时代的形容词。”

一向牙尖嘴利的唐茉莉却未反驳他，除了“酷”这个字，煌煌三万字中哪一个还堪用以形容此女的形容举止？

歌声忽而停了一息，骤然而来的寂静，将人声的嘈杂放大数十倍，各种声音不绝于耳，相当于一台小型的演唱会。

直到人声减弱，那寂静如向湖心投入的石子扩展开一圈圈涟漪濲纹。

吉他铮铮地跳出两个音节，跃入人们的耳朵，随后，一道鼓声如同破天荒第一遭，将寂静打碎，女声再起妖娆曼丽、空灵渺远，杳杳不知所源。听者观者如踏进桃花源，初见天光。

王肖一心中暗暗佩服，不禁鼓掌跟着旋律点起拍子。

女歌手越唱兴致越高，附和随从之观众越多。有许多在购物的顾客皆被吸引而来，目光灼灼地望住舞台上的人。

此处仿佛被驯化成一个音乐的国度，在这个国度里，台上的女歌手是唯一的王者，而其他的所有人皆是她的臣民。她拥有操纵人心的歌喉，如欧洲中世纪吹奏魔笛之乐者。

王肖一的心理在此刻受到巨大的震撼，一种庞大而激烈的的感情如同洪水，向着他汹汹而至，只管在这勾魂摄魄的歌声之中一醉方休，哪里还管明日与今朝是否散发弄扁舟。

及至乐队的歌曲结束，女歌手的歌声带来的影响如水波未平息，还在一波波涌现。唐茉莉忽地拽住王肖一的手腕就要离开二楼。

王肖一猝不及防，他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唐茉莉的神色异常庄重，道：“你跟我来。”二人转下一楼，唐茉莉直奔舞台的后台而去。

王肖一道：“你疯了？”

唐茉莉边奔边道：“你不想见见那个人？”

王肖一闭紧嘴巴，毕竟《哈姆雷特》中有说，一个人或许会凭借一时的孟浪行径而完成很长时间不敢去做的事情，而唐茉莉的心思独特，说不准他可以随她一睹那女子的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