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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敬忠眉目冷凝下来,打量着眼前的宫女,她在烛光映衬下更添几分风姿。
“你仔细想好了,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崔莺时自然是听出来刘敬忠话里的阴鸷,心里沉甸甸的,像有千万巨石压着。她心道这次怕是要把刘敬忠得罪狠了,所幸破罐子破摔,退后一步,道:“刘公公说笑了,奴婢不会喝酒,宫里规矩也不许咱们喝。敬酒和罚酒,奴婢都是不喝的。公公若是没其他的事,奴婢就告退了。”
刘敬忠紧盯着她,没有发话,崔莺时当机立断,大步跨出房门。被门外冷风一吹,后背一片寒意弥散,想来是被吓出冷汗。
刘敬忠站在房间里,眼瞳里流转着狠毒的光。
……
接下来几日崔莺时一直心惊肉跳,睡觉时甚至还做了噩梦,好似陷入了深渊之中。
这几日风平浪静,刘敬忠一点表示都没有,崔莺时却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把警惕又提高了几分。
她可不觉得刘敬忠这样好说话的人,这几日迟迟没动静,也许在酝酿什么大招。
不过警惕了,又能如何呢?人家是掌事太监,自己不过是没有品级的宫女,想要对抗他,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一日下午,崔莺时和秋霜一起了午饭,正在缝制礼服的崔莺时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全身瞬间涌上疲倦,似乎连针也拿不稳。
她的针从手上掉落,身边的一个宫女发觉了,忙关切地问道:“莺时,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崔莺时费力转过头看去,那个宫女名叫紫屏,说话温温柔柔的,崔莺时低声说道:“我有些头晕……”
室内本就安静,她们这里的动静引来大部分人都朝这里看。
紫屏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今天你别做了吧?先休息一会儿?”
“好,我先眯一会。”崔莺时道,想起什么,又道:“你们走的时候如果我还没有醒,一定要叫我起来,一定一定……”
紫屏点头如啄米:“行行行,瞧你费力的样儿,快别说了,我一定叫你。”
崔莺时闭上眼睛,浓浓的乏力感迅速从头到脚侵袭,眼皮越来越重,思想似乎也逐渐被钝化。
不,不对……
崔莺时狠心咬自己的嘴皮,获得一丝清明,对身旁的紫屏说道:“我、我得回去……回自己的房间……”她的声音已变得喑哑无力,好似即将轻飘飘地沉落地底。
“啊?好,好。”紫屏放下手中的活,“你站都站不起来,干脆我扶你回去吧。”
崔莺时艰难地道了谢,随即紫屏搀扶起崔莺时,缓慢地朝门外走去。
崔莺时软绵绵地倚靠在紫屏身上,心中揣摩自己怎么会中招。
这很明显是刘敬忠针对她而做的手脚。她今天除了和其他宫女一起绣礼服以外,就是和初墨一起用了午饭。来回的时间短,应该做不了什么手脚,一起做绣活的宫女很明显也没事。至于初墨,她是在昀才人眼皮子底下当差,出了事的话肯定会被昀才人察觉,所以她肯定不会中招。
那……难道……
崔莺时心底飞快地掠过什么想法,深深一嗅,很快就闻到从紫屏身上传来的不易察觉的香气。
不好!
崔莺时虚弱的脚步顿时停下,表现出了对紫屏的抗拒。
紫屏随之停下,往她脸上瞟了一眼,没有疑惑,却是展眉一笑:“呀,叫你发现啦?”
崔莺时咬牙。
毫无疑问,紫屏身上的香气就是她此时全身软弱无力的原因。至于紫屏和那群宫女为什么没有中招,她们都是一伙的,事先服下解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个机敏的。不过那又如何?”紫屏用力地扳过崔莺时的身子,拖着她朝前走去,“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中了迷魂散,还能逃了不成?”
一边走,紫屏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等你成了刘公公的对食,还要感谢我才是”,“跟了刘公公是别人求之不得的福气”……
崔莺时喉头发麻,话也说不出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紫屏把自己拖进一处屋子,放床上安置好才离开。
这间屋子应该就是刘敬忠在宫里的房间了。他现在还在韶贵媛跟前当差,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
崔莺时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恢复体力,等刘敬忠回来了才有一线生机。
可是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崔莺时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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