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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安宜机敏,立刻行礼道:“谢四皇子殿□□恤。奴婢告退。”
看着“崔莺时”急匆匆的背影,顾明瑾冷哼一声,低头看一眼手中梅花,毫不留情地丢在雪地里,一抹艳红衬纯白。
在五皇子手里的梅花丁安宜也不敢开口叫他拿回来,匆匆离去,再折了几支,才回绛雪阁。
昀才人把梅花放进花瓶,却对造型不甚满意,忽然想起欣婕妤的一手好花艺,忙叫丁安宜去她那里求个帮忙。欣婕妤正在逗弄金鱼,闻言也放下手里的一截花枝,帮忙将花瓶中的梅花做了调整。
丁安宜心不在焉地看欣婕妤忙活,心里却在想自己的事。
在举止奇怪的五皇子、轻佻浮躁的三皇子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四皇子温文尔雅、沉稳得体。丁安宜心里对他的满意度更加高了。
外貌,过关;脾气,过关。是该想个主意探探四皇子的品性了。
……
梅香清幽,在室内氤氲漂游。时间还早,昀才人想着皇帝不会这么早来,慢慢翻着一本诗词集打发时间,仿佛书页上也沾染上了梅香似的。
灯火摇曳,在昀才人身后拉出一条细长的影子,她穿着丁香色宫装,头上半分装饰脂粉也无,纤细的眼睫投出月牙儿般的阴影,沉静端凝。
皇帝甫一进门,便看见眼前这样一副灯下佳人画卷。
他放轻了脚步,怕惊扰了美景,不过昀才人还是听见了,忙放下了手中书,过来请安:“皇上今儿来的这么早。”
“欢贵嫔病了,朕去了华阳宫了一趟。从华阳宫出来,朕看天色已黑,就来你这儿了。”他一嗅,目光落到瓶中梅上,“是香雾园的梅花?”
“正是,臣妾见香雾园梅花正盛,气味也好,叫小宫女去折了几支回来供着。”昀才人笑吟吟的,“贵嫔娘娘身子如何?”
皇帝说道:“不过寻常风寒罢了。好好养着,自然无大碍。”
昀才人沏了一壶热茶,捧着呈到皇帝面前,皇帝喝了一口,又顺势拉过昀才人的手,细细抚摸,“你平日里也得注意保暖。”
昀才人低下头,抿唇微笑:“臣妾谢过皇上体贴关心,臣妾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呢——看来皇上的话比那汤婆子都还管用。”
“都会打趣朕了。”皇帝把昀才人抱到自己膝上,低头吻下去,昀才人柔婉地顺从,将自己交付出去。
帘幕低垂,掩饰了一屋春意婉娈。
第二日昀才人醒来的时候,皇帝已经在宫婢的服侍下整理好衣物,他淡淡瞥昀才人一眼:“你倒是好睡。”
昀才人仔细看皇帝的脸色,暗中揣摩应该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便娇声道:“皇上好意思说?还不是昨夜您……”
语罢成娇,竟是说不下去了,昀才人霞飞双颊,媚眼如丝,说不出的婉转娇羞。她平日里素来是清秀文雅的形象,今儿个却突然妩媚风情,皇帝见惯了美人,也不由得心神一荡,就像有猫爪子在心间挠了一把。
他很快稳住心神,温声细语让昀才人继续睡,然后离开了绛雪阁。
昀才人没有睡下去,她收回送走皇帝的背影,久久望向宫门口的眼神,然后起身,任由宫女们给自己梳洗。
没多久,皇帝身边的李公公进来了,脸上是大大的笑容:“才人,这是皇上吩咐赏赐下来的。”
她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把手里端着的托盘呈上来,昀才人看过去,满目金玉琳琅。
玉棠把装了碎银子的荷包塞到李公公手里,道:“请公公吃茶。”
李公公不露痕迹地掂量掂量,他是老手了,一试就知道里面分量够足,点头哈腰道:“谢谢玉棠姑娘。”
等李公公走了,玉桂道:“才人,皇上对才人可是很疼爱呢。奴婢瞧这支喜鹊登梅多股银钗很别致,不如今日就戴这个吧。”
昀才人转开眼,道:“玉棠,把东西记录一下,收入库房。”
玉桂有些不知所措,玉棠觑见自己主子并不热络的脸色,低声应了是,将东西收了。
昀才人挥手,秋霜自觉退下,昀才人手执发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自己的头发,也是梳理自己纷乱的心事。
入宫前一晚,赵莲真的爹来找她,给了她三条路:上者,成为宠妃,青云直上,荣耀家族;中者,及早抽身,无恩无宠,平安终老;下者,在必要的时候牺牲自己,只求不祸及亲眷族人。
赵莲真想了好久,最终选择第一条路,为家族,也为自己。
她要去斗争,为命,为权,却不会为情爱纠缠。爱情?太虚妄了。她也自认为不会爱上皇帝——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帝的年龄跟她爹差不多。
可现实却并不总是如人愿的。
皇帝站在天下之巅,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力,他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他也儒雅,温和,待她也算不错。昀才人自幼就没有见过几个外男,很难对皇帝不上心。
可是,他是皇帝……
昀才人心闷得很,吐出一口悠长的气,站起身来说道:“我要去去烟池园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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