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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墨“哦”了一声,没有再说。
崔莺时在昀才人跟前跪下,道:“才人,奴婢有一事想向您禀告。”说完,她抬起眼,用犹疑的目光看了昀才人身后的玉棠玉桂。
昀才人见到崔莺时,有几分意外。心里大致也明白崔莺时接下来想要说什么,唇角不由得弯起一抹欣赏的笑意,她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玉棠玉桂自幼跟我,什么事都不用瞒着她们。”
崔莺时这么做只是为了告诉昀才人她不知道玉棠已经知晓她和水彤的事,又瞥见昀才人若有似无的笑意,心中大定,把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
“……水彤话语暗含威胁,奴婢又曾受过她的好处,是以难以拒绝,所以虚与委蛇先把她打发走,再坦白与才人面前,一切还请才人做主。”
昀才人懒懒说道:“那药你可带在身上?”
“带了。”
崔莺时从袖子里取出瓷片,昀才人让玉桂去取来,又让玉棠去太医院请楚深河来。
昀才人把玩手中的瓷瓶半晌,想起什么,问道:“你方才说,你受过水彤的好处?什么好处?”
崔莺时一瞬间有些绝望。她带着难以启齿的羞愧道:“水彤是御膳房的人,偶尔会带些吃食来看望奴婢。”
玉桂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那笑声就像一记耳光,让崔莺时脸上火辣辣的。昀才人表情微微扭曲,语气惊讶:“我瞧你平日里也不像贪图口腹之欲的人呀。”
崔莺时只觉得难堪。她是不贪图口腹之欲,但是当时收下吃食的第三个夺舍者,她也只能眼看着,没有办法阻止。
她的清誉呀……
好在楚深河很快就来了,打破这里微妙的气氛。在仔细研究了瓷瓶里的药粉后,楚深河说道:“昀才人,此药对人的性命无碍,伤不了根本。不过会让人大病一场,表现与风寒无异,毛发很容易脱落,在一个月之后会慢慢恢复起来。”
谢过楚太医并送走他之后,昀才人才笑了出来:“我当是什么杀人毒、药呢,没想到不过色厉内荏。只是我与那兰婕妤无冤无仇,琼姐姐有帮过她一次,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想着要来害我?”
崔莺时道:“奴婢也不知,水彤不曾告诉奴婢。”
昀才人眼珠一转,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浮现,她对崔莺时说道:“你的忠心耿耿,我明白了。有件事我要托付给你,你办好了,我重重有赏。”
隐隐有不好的感觉,崔莺时咽一口唾沫,道:“才人请吩咐,做好才人的吩咐是奴婢的分内之事,不敢要赏赐。”
昀才人挑眉笑道:“你去想办法,把这药给兰婕妤服下,让她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崔莺时瞳孔一缩。
本来,她完全可以用“昀才人太机警,不好下手”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多几次后兰婕妤那边估计就放弃她这门路,也很有可能不会再理会她。但是只要她把药给兰婕妤服下,那就是完全断了自己的后路,硬生生把自己逼迫到兰婕妤的对面来!兰婕妤再不可能容得下她,必定想方设法把她除去,而她只能更加依附昀才人,不可能生出一丝背叛之心。
她只能在昀才人和兰婕妤二者选其一。而这个选择很容易做出来,昀才人心有盘算、前途大好,对下人们也是极温和,她有什么理由不选昀才人?
于是崔莺时干脆应道“是”,从昀才人手里接过瓷瓶,光滑温润的瓶身还带着昀才人的温度,像一团火,烧得崔莺时掌心微痛。
“哦,对了。”昀才人似是才想起什么来,“其实昨天夜里,你和水彤的谈话都已经落在玉棠的耳里。你知道为什么玉棠会偷听到吗?是水彤故意在玉棠面前表现得鬼鬼祟祟,才引起玉棠怀疑跟踪,听见你们二人说话的。”
崔莺时适当露出让昀才人安心的震惊神色,心中已是苦笑不已。
水彤的做派,意在让昀才人对自己起疑心,生疏、为难自己,让自己不得不从兰婕妤处谋求出路,为兰婕妤办事;而昀才人将这件事告诉她,目的不也是如出一辙,要她忌惮、厌恶兰婕妤,更加忠心于昀才人。
这宫里的人呀,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常言说得好,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两位主子斗法,偏偏把她扯了进去。
她只图在宫中求个安稳,真的就这么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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