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1 / 2)
“公子醉酒, 贱妾先扶公子回房。”
“阮沛住在这里?”
“是。”
阮沛撒酒疯, 环住青鸢的脖子亲她, 青鸢笑的无奈, 又心甘情愿。
王稷看着二人离开,眸色深沉, 轻声问典林:“吃好了吗?”
典林在工地上和一群大男人抢饭两个月, 又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吃相和饭量实在和文雅不沾边。
恋恋不舍的放下碗,典林心痛的开始算这顿饭得花她几个月俸禄。
王稷敲了敲桌子:“算阮沛账上。”
“阮师兄怎么会住在这里?”
“我也不甚清楚, 我与阮沛也有些时日未见。”
这百花楼就算比其他烟花之地高雅,也依旧是勾栏院。阮沛拿不到阮家入仕的名额, 在阮家不算被重视, 也不至于这样堕落。
阮沛怕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最近太忙,忽视了他。”
可他们谁都清楚,长大便是这样,有缘不见仍是朋友,无缘不见渐成路人。
“你怎么回家?”
“地笼会来接我。”
王稷点点头:“明日你早些来部里, 我先安排你做事, 其他人有想法也没办法。”
“多谢师兄。”典林感激的几乎客气。没有她与王稷关系亲近些,王稷便照顾她是理所应当的道理。这段做潜学生的时间中,每一个帮助过她的人她都记在心上。
王稷没回“不必客气”, 今日典林感激,日后必要时,典林定会涌泉相报。虽他不是出于这样的目的帮她, 可就是因为她是这样的人,才会有人愿意帮她一把。
没人会愿意无条件的帮助一个不知感恩的人,什么感情都会被单方面的付出耗尽。
他没有把自己当做圣人的毛病。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不求回报?放屁!过于的高估自己的感情只会害人害己,惨淡收场。
他始终是个冷静又理智的人。所以他能够和任何人维持在一个可控的关系上,包括典林。
“大人,陛下密召,请大人立刻进宫!”
几分急迫的声音打断马车内王稷微醉时的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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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时,典林家的小破院子被一阵重且急的敲门声惊醒。
“谁?”地笼总是很警惕,拿着砍柴刀躲在门后。
“王稷!叫典林起来,我有急事与她说!”
地笼从门缝看去,还真是王大人。
“地笼,开门。”典林一边系扣子一边出房门。
王稷大步迈进院子,急声催促:“典林,收拾行李,和我去南江!”
典林点头,转头吩咐桂圆,然后才询问王稷。
“师兄,有何急事,要您带上我?”
王稷看向典林,眼神中似有歉意和怜惜,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
“今夜陛下急招我入宫,无人知晓。”
典林看着王稷,等他说下去。
王稷觉得自己喉咙里像是梗着什么,很是难受。
“南江不对劲,陆其珅……”
“失踪了。”
……
“什么?”
典林茫然:“陆师兄?失踪是什么意思?”
“典林……”王稷抬起手,还没落在她身上又收了回来。
“大人,收拾好了!”桂圆拿着行李跑出来。
典林压下心中的纷乱
,强迫自己恢复理智,努力思考。
她接过行李:“师兄,你路上再与我细说,咱们先走。”
王稷:“地笼也去,保护你家大人。”
地笼看了桂圆一眼。
桂圆狠狠一推地笼:“若是小姐有事!我杀了你陪葬!”
“桂圆,我们不在家这些日子,你去会馆住。”典林没有拒绝王稷的提议。
桂圆点头应下:“大人放心,你们不用担心我。”
王稷看了眼天色:“走!要在开城门前秘密出城!”
马车迎着月色驶出巷口,桂圆拢了拢衣服关上门。
“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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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此事可否细细说来?”
“从两月前,京城便没再收到过陆其珅的奏折,直到连户部都没收到陆其珅今年粮产奏报时,开始有人起疑。”
“是顾大人?”
“顾大人早在联系不上陆其珅一个月的时候便派人去了南江,然而一无所获,最后只带回来陆其珅失踪的消息。顾大人将此事上报给陛下,求彻查此事。”
“那为何不是派巡抚去呢?”
“……巡抚已派。”
“那我们?”
“我们先去一步,而且巡抚可以查看南江郡修路进展为饵,转移视线,掩盖我们前去的真实目的。此事需先暗后明,一暗一明。”
“陛下和顾大人怀疑陆师兄失踪,与南江欠的粮税有关?若真如此,必涉及甚广。我们如此小心谨慎也是应该。”典林推测后仍有疑问:“可为何要带上我?”
“是我自作主张。”王稷看着典林:“我终究是明,需要一条真正的暗线去调查。而且首要之事,是要找到陆其珅,确保他安全。你是最熟悉陆其珅的人。只要找到陆其珅,此事背后的真相便可水落石出。”
典林目光坚定:“我一定会找到陆师兄!”
这不是在说服王稷,而是在说服她自己,说服自己陆其珅没事,也不会有事。
大半个月后。
一辆马车驶入了南江靠京都最近的一座小城。
“若不是京都的路修得好,冬季从京都走到南江至少也要走快两个月,最大可能是被雪堵在半路上,冻死也不一定。”典林感叹。“能做成一件有利于民的事便是了不起,顾大人真是厉害。”
“那你还拒绝了他?”
“师兄不也是一边敬佩,一边惹顾大人白眼吗?”
王稷以为应以人为本,让他的学生立志立身。多少人满腔热血的进入朝堂,最后被现实磨平了棱角。如今他新学学子自然结为一党,因有诸多同行者,可以相互激励前行,互通有无。
可在顾长明的眼里,这便是别有用心的结党营私。
“顾大人不也培养自己的势力吗,你可知顾大人最大的掣肘是什么?不是陛下和其他党派的压制,而是他找不到人了。他手下的人只够掌控三郡,不然怎么会派陆其珅这个初生牛犊去南江这等凶险之地?”
典林沉默,陆其珅与她分别时的情景她还历历在目。
两人一前一后进城落了脚,装作两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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