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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的一角【已修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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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这……”如意笑的惊慌。“奴如何演啊!”

“我听着还不过瘾。”典林摇了摇头:“就想亲眼看看,那陆贼到底是何等下流猥琐!”

“我就是想知道, 那日他是如何胸有成竹的等你上门求他的。”

如意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大人!奴真的是无辜的!奴真的没有杀他!”如意终于等到陆其珅回家, 急忙从小巷里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陆其珅往旁边一跳:“唉!你跪不着我!”

说着又连忙跑出十来米:“你不要靠近本官!本官玉树临风,怕你把持不住!”

如意:……

她怎么就听了别人的劝, 来找这么个人。怎么看都不是个正经人!

可就是这个人, 让她暂时从牢房里出来。所有人都认为是她杀了人,只有这位大人说案件有疑。

可是……死的是个读书人,她不过是个妓子。哪怕她真的没有罪,又有哪个官员能顶住这样的压力呢?

如意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银票, 这是她攒下的全部家当。

如意灵巧, 趁陆其珅反应不过来,钻进大门。

陆其珅气结:“你出去!我陆其珅的家门不欢迎你!”他可是往来无白丁!如今竟然让个妓子登了门。

“大人看不起奴,为何又要为奴翻案?”

陆其珅的嫌弃表现的太直白, 让早就习惯了冷眼的如意都忍不住反问。

陆其珅没好气:“我为什么要看得起一个拿黄白之物来贿赂本官的人?本官为官是为了真相和公正, 自然见不得冤假错案……”

陆其珅说道这里, 脸色不大好,他已经办了好几起所谓的冤假错案了。

如意当然也听说过这个“糊涂官”的名声。

气氛一时尴尬。

“咳咳!总之,不管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是谁叫你来的, 本官什么都不会收。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陆其珅飞快的挥手。

如意失落的垂下肩膀:“今日是奴唐突了大人, 请大人莫怪,奴告辞。”

正待她要开门离去, 身后传来了沉稳而有力的声音。

“只要你没有杀人, 谁也不能抓你判你。”

如意惊讶的回头。

陆其珅刚才的吊儿郎当消失的一干二净:“我是陆其珅, 自凭喜好恶你,可我是通判,你便是我的百姓,我自要给你公道。”

“大人……”如意红了眼眶,轻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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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林看她陷入回忆,继续道:“我就是想知道,他是如何猥亵你的。”

“他……他……”如意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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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书上说,死者对被告如意痴心已久,案发前曾告诉友人今夜佳人有约。”陆其珅坐在公堂之上。

堂下是死者袁有宁的朋友同窗,以及被告如意。袁有宁的同窗皆有功名,不必下跪,因此公堂之内跪着的,只有如意一人。

“是的大人,有宁当时还很兴奋。”

“你们怎么知道,这个佳人就是如意呢?”

“大人,有宁才学出众,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李家很看好他。因此,常让他出席一些宴席。有一次,宴席邀请了如意来陪酒,有宁他便对如意一见倾心。”

“被告你可知道?”

“奴根本就不认识他啊!大人明察!”如意感觉十分冤枉。

“你这贱人胡说八道!”袁有宁的同窗冷笑:“你不认识?那为何花船之上,你的房间内有有宁的钱袋?当日就你家勾栏院的花船游河,第二日有宁的尸首便□□的出现在河里,而你明明是艺妓不卖身,却在第二日被验出了前一天晚上欢好过的痕迹!

而且当日有人看到他进了你的房间,还有证人听到你房中当晚有争吵之声,多次提到“钱”字,接着便有落水之声。这分明是你与有宁兄欢好后狮子大开口,有宁兄拿不出,便被你杀害!”

如意摇着头,百口莫辩,只能不停的向陆其珅磕头。

“你判案还是本官判案?不然位置给你坐?”陆其珅见此人短短几句话便惹得群情激愤,心中不快。

断案要看证据,而不是搬弄唇舌鼓动人心。

那同窗却梗着脖子跟陆其珅硬顶:“正是因为大人判案,才会今日又过一次堂!”

陆其珅冷笑一声:“那请这位怀才不遇的大人来指教指教本官?

疑点一,袁有宁死于胸口利刃,发现尸体时,利刃依旧插在他身上。本官检查伤口,发现利刃正卡在两条肋骨之间,骨上有明显划痕。请问如意一介女流,如何有力气以这种手法杀人?甚至手上没有半点儿伤?”

“这……”

“疑点二,本官再次确认过证人口供,证人说的是袁有宁当晚向如意房间那边去,并没有亲眼看到他进了如意的房间。袁有宁的钱袋在她的房间,只能说拿着袁有宁钱袋的人去过她的房间,这个人可能是袁有宁,也可能不是。

根据证词,被告房内人若真是袁有宁,那争吵声和落水声便说明被告的房间是案发现场,可被告房间的窗户因长年风吹日晒,又潮湿,窗户框用手都能搓下来木头渣,被告将尸体从窗户推出去,必定会留下摩擦的痕迹,可是没有。只有一个脚踩的痕迹,可见当晚是有人自己跳出去的。袁有宁口鼻内没有泥沙,是落河前便身亡,一个死人怎么自己跳河呢?”

“那当日与这妓子有苟且的是何人?她为何不说?”袁有宁同窗连忙发问。

听此言,众人齐齐看向如意。

如意低着头,不说话。

陆其珅看着如意,迟迟等不到她回答。

袁有宁的同窗挺直了腰板:“只要她说出来,那就是有了人证,她可直接撇清关系。为何不说?这不是有鬼还能是什么?”

陆其珅轻笑,起身踱步到堂下,站到如意面前:“她不愿意说,当然是有缘由。本官作为通判,能够因为她不愿意开口,便给她定罪吗?”

“这位秀才,你考科举,是想做这样的官吏吗?”

袁有宁的同窗们愣住。

“作为手握权力的大周官员,本官此刻该做的,难道不是寻找其他的证据吗?如果证据不足以串联成线,完全的证明凶手就是她,本官能因为她的身份,便草率断案吗?”

陆其珅看向周围所有人,突然抽出身边捕快的佩刀,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时候砍向如意。

众人震惊,有人甚至吓得闭上了眼。

如意也吓得僵住了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放大的瞳孔倒映着闪烁寒光的刀刃离她越来越近。

刀刃将将在如意脖子边停住,削下她的一屡落发。

“大……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连袁有宁的同窗朋友们都吓住,说话都破了音。

陆其珅把刀插回捕快腰间的刀鞘,拍了拍手:“本官这手心儿也是一层汗,若是一个手滑,如意这条命还真不一定在。”

如意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发起抖,额头上挂着冷汗。

“女子不一定没有把刀这样插进别人胸口的手劲儿,不一定没有举着一个成年男子扔出窗户的力气。若真是武艺高强者,手上极有可能不会留伤,窗户也能够做到不留痕迹。”

“所以本官试了一试,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但凡有些身手的,都会反射性的躲避,甚至反击。”

陆其珅摊手:“事实摆在眼前,如意确无杀人抛尸的能力。那有没有可能是她有同伙呢?”

“不乏有这种可能啊!可是看到袁有宁前往如意房间方向的证人甲刚看完烟花,听到如意房间有争吵声和落水声的证人乙也能听到烟花声。如此一来,如意姑娘房内人离开后袁有宁才可能来,而这位爱听墙角的证人,并没有在落水声后听到如意房内再有任何动静。再之后,勾栏院的妈妈便去见了如意。”

“以放烟花的时间为准,如意恰恰和袁有宁消失的时间错开。她的房间,绝不是案发现场!”

“她是有疑点,但是她的秘密很明显,与此案无关。”

公堂上鸦雀无声。

陆其珅回到堂上,举起惊堂木:“可还有人有异议?若是没有,本官这案子可就判了。”

“大人!那凶手是何人?”

陆其珅朗声:“本官会继续查下去,定会还死者一个真相!”

众人没了声音。

陆其珅感叹:“若是换成任何人,如此明显的漏洞断不会轻易定罪。可偏偏被告是个妓子,你们心里便提前给她定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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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曾猥亵她,甚至不曾用偏见猥亵过她!

如意喉咙哽咽,好难受啊!

典林冷冷的盯着她:“他是怎么为你徇私枉法的?你付出了什么呢?像你故事中的那番香艳场面,我可真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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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虽然洗清了嫌疑,可她一个不卖身的艺妓竟然偷偷与人有首尾,已经失了处子之身的如意,不再有以往的身价了。

再加上外面流传的她和陆其珅的风言风语,让她回了勾栏院后过的十分艰难。

她不愿意接客,妈妈便罚她去后院打扰浣洗,以往不如她的妓子们也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直到……

“如意。”

如意被水冰的浑身酸疼,可还有几大盆的衣服床褥要洗,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她惊讶的抬起头。

“大人!”

“不用起身。”陆其珅阻止她。

“大人您怎么来这里了?”如意从未听说过陆其珅会逛勾栏院。

陆其珅有些疲惫:“我偷偷来的,来找你。”

如意有些受宠若惊,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其珅看她这副狼狈样子,自嘲的笑了:“看来你同我一样,最近过得不太好啊!”

“还行……”

“应该有不少人向你问我的坏话,你说了应该能过的好一些。”

如意皱眉:“最近是有很多人来刻意问奴……奴如今关在后院,都听不到什么外面的消息,大人您可是有什么麻烦了?大人!奴虽是妓子,却也明白知恩图报!不论他人如何看待大人,奴知道大人是个好官!有人想借奴之口给大人泼脏水!奴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陆其珅笑了,他曾看不起她,如今竟然只有她相信他。

“善待自己,若是骂我你能过的好一些,你便骂吧!他们想听什么,你便骂什么!”

“大人!”如意瞪大眼睛,生了气:“在大人眼中,奴便是这般卑劣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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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林将如意的表情尽收眼底,“今日,你便演一演陆其珅,演一演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如何啊?”

如意发着抖,抬起头,哭着说:“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

“我已经如此卑劣了!可这样侮辱大人!我做不到!”

如意瘫坐在地上,哭喊着:“随你们的便吧!像对我怎样便怎么样!大不了我贱命一条!”

“可是!”

“可是!我竟然习惯了吃着大人的血肉来过活,即便堕落如此,我还是做不到你的要求!”

“这样恶心透顶的要求!我再没了心肺,也做不到!”

典林直起身子,眼中满是痛苦和疲惫。

成了。

她终于接触到了真相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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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贤弟是对南江有意?”李广河笑问。

“谁能解决南江的问题,便必然能在朝堂更上一层,某自然有意。”

“贤弟倒是自信,顾长明都束手无策,贤弟想吃也要看吃不吃得下。”李广河觉得王稷有些不自量力。

“关键看如何吃。”王稷对上李广河的目光,没有半分闪躲犹豫:“南江布政使多年未动已是特例,朝堂只能派一些不上不下的官来行监督之事,比如陆其珅的通判,最高也只是知府。只是这监督从未真正成过。

可派顾长明的人来,就已经说明朝堂的意思了,朝堂不会放任南江不管。如今陆其珅不见了,顾长明手下还有其他人。

早晚,顾长明要把南江啃下来的。”

李广河曾被顾长明吓的拿回了巨额欠条,这件事让李家内部对他很是失望,顾长明就是李广河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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