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1 / 2)
“入座吧!”李广河在南江年轻一辈中说话分量很重, 不然也不能一夜之间就给王稷攒个这么大的局。
可这群贵公子们给不给王稷面子就不一定了。李广河乐见其成, 他唱白脸, 总要有人□□脸。
“我从小便听家中长辈夸赞王家美玉, 我等与王氏美玉相比,就是块腌菜的石头。今日终得一见, 名不……虚传啊!”一年岁与王稷差不多的公子似笑非笑,端起酒杯:“王大人给某个脸面,喝一杯?”
王稷坐得端正, 淡淡扫他一眼。
那公子端着酒杯半晌见王稷没动, 面上难堪, 冷哼一声把酒杯扔在桌上。
“王大人这是何意?若非李兄说王大人有意与南江交好, 我等是不会来的。可看王大人这样的态度,怕不是来交好, 而是来找事吧?”另一年长些的公子开口。
“王大人身负朝廷重命,自然不愿与我等白丁往来。”
“不知王大人想如何交好?是彻查陆其珅?还是再送来个陆其珅?”
桌上众人发难, 气氛剑拔弩张。
可谁想看王稷紧张无措的样子, 怕是要失望了。
在王稷眼中,这顿鸿门宴还不如钟茂抱着他大腿哭让他尴尬。
王稷姿态放松, 但不放肆, 倚在椅背上看着众人,仿佛是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李广河心想,这庶子真是知道怎么气人。
果然, 有人沉不住气, 拍案而起:“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哥儿几个一上午是来给你王稷消遣的?”
王稷将席上众人的反应态度记在心里, 对应每人背后家族,将南江世家局势判断了个大概。
李广河攒局,人人给面子,可他作为这场宴席的主人,既不圆场,也不引荐。谁也不对他不满,也不主动拉他入乱场,实则他才是那个最置身事外的人。
李家,在南江是一家独大啊!
竟然连个与李家有二心的世家都没有。
王稷有了判断,越是这样,他就越要拉扯李家才行,陆其珅的失踪,极有可能与李家关系最大!
“既然诸位口口声声王大人,那本官便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坐在这里吧。”王稷抬眼间满是官威。
这群土皇帝可能这辈子都没见过敢在他们面前摆官架子的官,一时愣住。
“本官来南江,是为公事。与公,便应见宜州知府,南江布政使,应见本次公事涉及各家主事。所以刚刚有位公子说本官往来无白丁,确实如此。
本官为何要见各位?莫非各位与本官的这趟公差有莫大的牵扯?
若真如此,尔等与本官便不该酒席相见,而是公堂相见!”
王稷不紧不慢的敲着手指:“可我王稷以王稷的身份来南江,便可以有私事。对南江而言,最好我有私事。其中利弊李兄没与诸位说明?我王某人所谓的交好是何意?是能在这人多口杂的酒楼中大谈特谈的东西吗?”
“南江想要的交好是伏低做小,摧眉折腰?”王稷讥讽。
“仅此而已的交好,我王稷没有。尔等也不必找某来要。”
王稷不留情面的讽刺后看向李广河:“李兄怕是引荐错了人,最牢固可靠的是实打实的互利互惠,而不是虚情假意的换盏推杯。”
说罢王稷轻笑着看向众人:“与尔等相商?尔等有能应承与某的东西吗!换家中长辈来吧!”
“王稷你目中无人!”众人被王稷的轻视激怒。
王稷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厉声喝道:“诸位哪个能决断南江官府?哪个能解决中央派遣南江官员?哪个清楚并能应对朝中大员接下来的动作?哪个能像李兄一般代表你的家族与我谋划?”
“若是有,我王稷立刻负荆下跪,自罚唐突之罪!”
王稷一番话,将这群自命不凡的公子哥们打击的不轻。
人家不是看不起你,而是看不到你。
“呵,既然如此,王兄何必前来与我等凡夫俗子同座一席?故意前来奚落?王兄也太无聊了些吧?”
王稷轻飘飘:“某应李兄邀约而已。”
李广河嘴角抽了抽,没错,他是想试试王稷昨夜那番话的真心。结果真心是测出来了,也把王稷惹毛了,这不开始给他拉仇恨了?
不能再装死,李广河起身打圆场:“大家都是世兄弟,今日相聚也不为其他,只是认识认识。”
“毕竟……今后我们会常常来往,不是吗?”李广河笑着看向王稷。
王稷沉默片刻,点点头。
见他态度有了缓和,其他人也闭口不言刚刚的不愉快,倒是态度变好了不少,说话前都下意识的去看王稷的脸色。
明明是对王稷发难,最后还是王稷一副大爷样子。
这样的本事……至少够给顾长明添堵了。
想到这里,李广河心中的不愉快消散几分。
如今世家势力在朝堂中越来越式微,谁不说一句顾长明这把刀真好用!
王稷……他们必须争取!
这就是王稷有恃无恐的来南江还能随心所欲的原因。
酒席很快散去,毕竟谁也坐不住。
世家公子们狼狈遁走,王稷想,今日所有世家都该清楚他来了。
就是这样,他高调的给世家唱一出空城计,世家至少短时间内不敢有什么动作,直到摸清他的底牌,才会对他动手。
这是王稷为陆其珅和典林争取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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