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2 / 2)
是我,是大周千百官员的过错。所以申冤翻案也应该由我等来才是。
某身为朝廷命官,十分惭愧,让百姓有如此痛苦和不幸。”
青鸢愣住,她日日夜夜被人伦纲常所折磨,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贪图安稳是错。可是有一天,一位天之骄子告诉她,是他们错了,他们很抱歉。
她没有错,她可以理直气壮的为自己活着。
青鸢的手紧紧攥住裙摆,抬起头将泪水憋了回去。
阮沛停下抚琴的手,起身拉起青鸢向门外走去:“稷哥,我明日便走。”
青鸢有些呆呆的,任由阮沛拉她离去。
“我若是知道,不会要你来。”阮沛硬邦邦的说。
“嗯?”青鸢没反应过来:“公子不必自责,奴愿意来,便是觉得公子更重要,奴自己做的选择罢了。”
“对不起。”阮沛嗡嗡。
“公子说什么?”青鸢觉得自己没听清,听错了。阮沛什么时候道过谦啊!
“什么都没说!”阮沛皱眉,大声:“还不快去收拾东西,咱们要走了。”
青鸢第一次感受到阮沛对她的关心,眼睛里浮上暖意:“公子,今日听王大人一席话,奴已经想开了,放下了,公子不必为了奴……”
阮沛叹了口气:“什么为了你,再不走咱们就别想走了好吗?不要命了?”
青鸢:……
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见青鸢冷着一张脸转身离开,阮沛叹了口气,轻声说:“对不起啊!”
□□无情戏子无义,他出身世家,血里面就带着贵族的自私自利,怎么可能对一个□□有真心,不过是看她顺眼而已,说断随时就能断了。
他确确实实,是不会把青鸢当成王稷典林那样的知己的。
他从不觉得这有什么错,世家子对□□付出真心才是脑子有问题吧!阶层可以将人划分为两个物种,狼会爱上羊吗?
他理所当然的无视了青鸢也是人也有心,他视而不见她所有的悲喜,把界线划分的十分明确。可今日王稷一个儒家大师,竟然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下对青鸢说她没有错。
是他的错,他可能已经成为了王稷和典林最为不耻的那种人,那种高高在上不把人当人看的士大夫们。
“所以我是纨绔嘛!”阮沛看着王稷的房门:“名留青史的机会就让给你们好了。”
阮沛第二天嚷嚷着要去阮大家的白鹤书院玩儿一趟,李广河自然拍手相送。
王稷揉着眉头:“走了也好,留下来只会捣乱。”
李广河深以为然。
王稷送阮沛和青鸢出了城门。
阮沛探头探脑:“没人监视吧!”
“没有。”王稷摇头。
“呼!”阮沛拍了拍胸口,用气声说话:“你这要干嘛啊?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还答应青鸢给董大人翻案,找死啊?”
王稷把阮沛快贴上来的脸推开:“要不你留下?”
阮沛:……
迅速窜进马车。
青鸢捂嘴笑起来,从昨晚起,一直在她身上的压抑都不见了。
“大人珍重。”
“青鸢姑娘一路顺风。”
青鸢刚要抬腿上马车,又回过身来:“大人,昨日您说奴并不卑劣,今日奴也对大人说,您很高贵,是真正的品德高贵。奴身为女儿时,不会为我的父亲感到骄傲,但奴今为百姓,却为有大人这样的人而感到骄傲。”
马车渐行渐远。
王稷淡淡一笑,这是青鸢第一次承认父亲二字。
董仲清在临死之前托付了所有说得上话的人,求看在他过去的苦劳上,让他的女儿过的好一些。因此,青鸢才能身处勾栏,却安安稳稳的做个艺妓。
这些,不必让青鸢知道。董大人一定不想让他的女儿知道,这是他怀着愧疚对女儿的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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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章的,我没有像青鸢一样埋怨父亲,却也看着母亲疲惫的打理父亲留下来的一摊子烂账而无奈。
谁说我父亲都说是个大好人,因为大方。
替别人担保,替别人换钱。
现在连他这么多年的工资都去了那里,我和我妈都不清楚。
还有别人拿着他的欠款上门,如果不是我爸爸留下的条子证明还过,大概依旧会来讹诈我们母女。
人有茶凉,人心如此。
都说人走了,多想想他的坏处,才不至于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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