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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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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林:……

“好多人都这么说,学生长的太高了。”

“啧!我是说你这老气横秋的样子不像!”袁先生摸了摸下巴。指使她她也不生气,骂她她也不委屈,说是老实吧还总拍马屁,说滑头吧,这三日也没偷过懒。

这可不成!阮师侄的面子不能不给,但是她又真的不想留人。必须赶走!

这时束谷才起,果不其然挨了一顿臭骂。

束谷委屈,她今天还起早了呢!

“这个懒东西!你还有脸做人家师叔!赶紧吃饭跟我去农庄!”

“那今天岂不是只有典林在府里?先生,她还不熟,不然我留下,您带她去吧。”束谷良心发现的承担起师叔的责任。

“不是今天,是三天。”

“啊?”束谷和典林同时惊呼。

“啊个屁!干不了去地窖吃肥料!走了,吃两口就行了,你怎么不长饭桌上?”袁先生揪着束谷离开。

院子里划过一阵凉风,典林苦笑一声,这袁先生要试她到什么时候?

典林摇摇头,挽起袖子拎上木桶,视死如归的下了地窖。

不就是种地吗?

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

说起脾气,典林还真没见过比自己驴的!

一辆破旧的马车缓缓出了北城门。

束谷无奈的看着得意的袁先生:“先生,弟子觉得这个典林为人不错。和其他学子都不同,做事用心够踏实。您又何必非要这么刁难她。”

“踏实?你见过哪个踏实的九岁就把考郡学当成板上钉钉的事?

我那阮师侄在信中将她夸的千好万好,简直就是大周第一神童了。

可这三日下来,除了厨艺,她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袁教授皱起眉。

她一个能为了一颗种子在地里弯腰干上十几年的人,最不耐烦的就是那些所谓的神童天才。

“我见过太多的天才少年,仗着有些天赋肆意而为,差的长大泯然众人,好些的科举当官,学上六学不学下六学,学下六学不学杂学。当初在先生提出工农重于上下六学时,仕林群起而攻之。

就是从那一刻,我脱下了裙襦变成个老农。我要向天下证明,先生没有错。

在我日复一日风吹日晒与田间地头时,附庸风雅的风流才子们是如何的嘲讽讥笑。对饮风月大谈治国。

而当我真的培育出了让粮食产量增加两成的良种,受朝廷封赏时,又不停的带着他们的后生晚辈上门。

说是求学,哪个是诚心学农?那个看得起他们吃在嘴里的粮食?

不过是来跟我套个近乎,日后好用;炒个名声,作为资本。”

袁先生越说眼中哀色越重。

“当初太宗和明德皇后设立上下六学初衷是越来越偏,我先生设立杂学的目的明明是发现大周的生产力,结果也成了只有贵族子弟陶冶情操的玩具。”

“我老了,是越来越不耐烦应对他们了。”

束谷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袁先生,心知袁先生是被这些年上门的那些天之骄子们伤了心。

可若是让像先生这样的人努力了这么久才得到的农学成果失传,才会是先生最伤心的事。

“先生,这世上沽名钓誉之辈众多。但束谷相信,以天下为己任之人也不会断绝。先生何不给这样的学子一个机会呢?”

“你说典林是这种人?我看她,本质也是功利之人。小小年纪,忍常人所不能忍,你可曾看她因我大骂她变过脸色,甚至不曾不平于心。”

束谷无语,这难道不是美德吗?

“罢了罢了,看这三日她做的如何吧!”

束谷撇嘴,小声叨咕:“您分明心中也是看好她,不然怎么可能留她照看你的命根子们。”

袁先生横她一眼:“真是没白让你长张嘴!我带你走是因为农庄上出了事,需要人手。不得已用她。”

束谷连连点头,您说什么是什么。

不过这不是袁先生的借口,昨日庄子里来人,跟她说有一块实验田里的作物死了一片,其他几块地也在陆续被传染。

袁先生皱起眉头,她觉得情况可能不大好。

典林落下最后一笔,这先生交代的事算是做完了,对她来说,记住几百种作物的信息虽然不简单,但也能做到。

或许袁先生认为最为难她的就是记录在册,可对她来说这简直是享受。

可是想让袁先生认可她,干好这份内之事可远远不够。

典林起身看着被各种书册堆积占据的书房,哈哈一笑。

“世上就没有我典林想拍拍不到的马屁!”典林撸起袖子,一本一本翻起凌乱的书架。

这书房里没什么圣贤书,基本都是袁先生的手稿和书册。有些压在最下面的受了潮,整本散开,纸张也要重新弄干。

典林只能一张一张的仔细看,有的日期糊掉的必须根据内容排序。

东临府一座宅子的书房里,一个小女孩儿趴在地上仔仔细细的整理着书稿。

而二十里外,被命名为“袁教授实验园区”的三座农庄的负责人们,正围着一个趴在田里的中年女人。

袁教授起身,眉宇间皱的两根眉毛立了起来,“比我想的还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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