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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良耧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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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林有了方向,心情大好,嘻嘻一笑:“多谢陆师兄关心。”

回了宿舍,典林铺开一张纸,将书上木牛的型制放大画出来。

田地两头分别放两个代耕架,以辘轳为架,辘轳两头安装十字交叉的橛木。两架用绳索相连,绳索上一环,可钩犁或者耧车。手扳橛木,辘轳滚动带动绳索,绳索带动中间的犁。

典林将木牛的每个部分分别标出来,要怎么样才能让三个人的工作一个人完成呢?

翻地的工作最少都要两个人,一个人在前面拉,后面的人把握犁或者耧车的方向和深浅。

典林不停的对比着各种农具的结构图,她有种预感,答案就在这当中。

从这天起,典林吃饭睡觉走路,都在脑袋里不停的把各个部件拆开重组。

原本刚有些起色的诗赋又开始如同乌龟一般,进展缓慢。

祁博士奇怪典林最近怎么没来他这里拍马屁,从助教那里要来她的作业,直接气的把她叫来打了一顿手板。

祁博士手板打的十分有技巧,手腕不动,手轻轻一抖动,啪的一声狠狠打在典林手心。

“先生,为什么您打的那么轻松,学生却那么疼?”典林歪着头眼神中满是疑惑。

祁博士掏了掏耳朵,这小东西说什么?第一次有人被他打是这个反应。

典林继续自言自语:“为什么绳索拉着耧车比人直接拉要省力?”

一个念头划过典林脑海,典林抬起头:“祁先生,手板可以下次打吗?”

祁博士瞪着眼睛,第一次有学生跟他这么讨价还价。

“为什么?给老夫说出个所以然!不然今天老夫打断你的手!”

典林:“为了今天手不被打断。”

祁博士:……

典林到天机院的时候,宋博士正在磨合齿轮。

“宋先生,学生典林有事求见。”

“怎么又是你!什么事儿?”暴躁宋博士瞪她一眼。

典林热脸往宋博士冷屁股上凑:“学生最近十分困惑,有什么工具能够省力呢?它们有为何会省力?”

宋博士问:“你见过石磨吗?”

“见过。”

“什么样?”

“上面的石盘上嵌着一根木棍,推动木棍来做工。”

“那你见过豆腐坊里的石磨吗?和寻常家里的有什么不同?”

“豆腐坊?”典林仔细回忆了一下,“木柄上又接了一根长木棍,另一头的把手用绳子吊起来。”

“木棍……”典林喃喃,继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学生明白了!多谢先生指点!”

典林兴奋的跑远。

宋博士摇了摇头,不自觉的笑起来。

“先生,学生又回来了。”

突然又从门外出现的小姑娘吓了宋博士一跳。

“你又要干什么!能不能一次问完?”

“学生想借一套木工的工具。”

“屋里自己去找!”

“哎!”

典林蹲在耕苑田间拿着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

这正是上农学的时间,然而既没有同学也没有老师,只有她一人守着这片光秃秃的田地。

“之所以省力,是因为木柄。代耕架的橛木,先生的打手板,石磨的木柄。莫非是越长越省力?”

“这不就是《墨子》中说:衡,加重于其一旁,必捶,权重不相若也,相衡,则本短标长,两加焉,重相若,则标必下,标得权也。”

典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可真笨!”

应该先去试一试。

八珍阁的后院正好有石磨。

“其珅,先生上次留的文章你写完没有,某可有幸先睹为快?”

陆其珅笑笑:“好……典林?”

只见不远处,典林扛着几根木头进了八珍阁。

“下次再说,小弟我有事先走一步。”陆其珅匆匆告别同窗,快步跟上。

“先生,学生冒昧,求石磨一观。”

八珍阁的厨房掌勺兼任杂学厨之一科先生的郎师傅身材高瘦,颧骨很高,从面相看,很不好说话的样子。

郎师傅看着典林一个肩头扛着几大根长短不一的木头,另一手拎着木工箱。

“你看石磨做什么?”

“学生于工学上近日正有困惑,想借石磨解惑。”

“石磨还有这作用?”郎师傅擦了擦手:“你跟我来吧。”

“多谢先生。”

这是典林第一次进八珍阁的后院,院子里整洁干净,有间鸡舍,还开了两小块菜地,就种些葱蒜,中间摆着一个大石磨。

陆其珅一进来,就看见典林跟头驴似的,推着石磨一圈圈的转。

“你这又是干嘛呢?”

“师兄你来推推看。”典林将陆其珅拉过来:“我觉得手握在边缘上推,比握在中间轻松一些。”

陆其珅:“我不要,看着特别傻。鄙人恐傻,不好意思。”

“师兄说我推这磨傻,那劳烦师兄,能不能告诉我,为何我从木柄不同的位置推,使的力道不同?”

“那是你推到后来力竭了,多简单!”

典林:我就看着你睁眼说瞎话。

陆其珅投降:“我不知道行了吧,那鄙人求天才小师妹不吝赐教!”

“因为握在边上比握在中间,离石磨更远。”

典林一边说一边比划:“如果换上一个更长的木柄,应该会更省力些。”正说着,典林拿起工具开始拆石磨。

将一根新木头的一头刨削成合适的尺寸,再找了块腌菜的石头,将木柄钉进磨盘的小洞。

“这个比之前的要长上一半。”典林上手一推,果然更是轻松。

“你研究它做什么?”陆其珅看写她忙活半天,很是不解。

“师兄可记得木牛,它就是用这个方法省力的。”典林眼睛发亮:“而绳索只不过是用来拉犁而已。也就是说只要把这个按在耧车上,我不需要前后两架代耕架,自己一个人就可以省力的推动耧车。”

典林手舞足蹈,陆其珅听得晕头转向。

“等等,我没听明白。你要怎么用它来推动?”

典林一通而百通:“师兄可知道龙骨水车?”

“知道,灌溉农具,出现于汉朝,通过脚踩抽水。”

“对,就是脚踩!”

典林很是兴奋:“龙骨水车通过脚踩拐木,转动大轮,将水带上来。那我为什么不能用脚踩橛木的方式带动大轮,以此来推动耧车呢?”

陆其珅拍了拍典林:“你在做梦前,先把石磨弄好吧,看看你身后。”

典林一回头,看到郎师傅黑着一张脸,凝视着满院子的狼藉。

圆脸蛋顿时堆起讨好的笑容:“郎先生,您等一下,很快就好。”

两个时辰后,一台崭新省力的石磨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师兄,看到那处衔接了吗?我打算用这个方法,把耧车、木轮和砘连在一起。”

陆其珅有生以来第一次干这么多活,手心都是木刺:“典姐!你放过我吧!”

他再也不好奇典林到底想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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