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没点数吗?(2 / 2)
她转身踩到裙摆,向后跌去,沈屿松开手向她扑来,将她护在怀里,跌落在地上。
典林的眼珠越转越快,脸色可见的红起来,额头冒出汗珠,她看不清,她是怎么踩到裙摆的。
“典姑娘!典姑娘!”
典林睁开眼,扶着掌柜捂着胸口喘粗气!
“典姑娘你没事吧!刚刚你像……”中邪一样。
“我没事!掌柜,你在楼下铺上二十层棉被!”
“什么?”
典林墨深的瞳孔盯着他:“掌柜的没听清吗?”
“好……好的!我立刻去办!”
—
“二串子!你可别吹了,早上救了金小姐的壮士是你兄弟?你认识的都是什么人我们不清楚吗?”
大叔大冬天打着一把写赌的折扇摇头晃脑:“我和小兄弟虽然萍水相逢,但是相见恨晚,就差结为异姓兄弟!”
“这么说你要发达了?”
大叔神秘的微笑:“江湖儿女,义字当头。谈什么发达不发达?”
“唉!你们看,金家大酒楼有人要跳楼!”
“什么?”
“去看看!”
“唉唉!我还没说完呢!”二串子踮起脚:“谁跳楼?我也去看看!”
待他刚踏出金家大酒楼的大门,一个人影贴着他的脸从天而降!
“啊!啊!死人了!”
“我还没死呢大哥!”
典林摔得头有点儿懵,此刻二串子的鸡叫让她更晕。
二串子将她扶起来:“小兄弟,你可是救了两张金票子,一辈子不愁吃穿的人物!为何如此想不开?”
典林抬头看着二楼的露台:“也就不到三丈高。”
“小兄弟!你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大哥,你见多识广,说说看,习武之人是不是真的能看箭靶的时候在百尺之外都能将中心红点看的清清楚楚?”
“你这就问对人了,你大哥我江湖上好友众多!真正的高手眼快手快,知道大侠为什么天天露宿野外吗?任那飞虫满天,人家抽出刀欻欻欻!一只不留!”
典林:……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大哥算是清远的地头蛇,这金家你可了解?能跟我说说吗?你知道,知己知彼,才能钱财到手。”
二串子眼前一亮:“苟富贵勿相忘!”
典林点点头:“必须的!”
二串子这就将金家的传闻一一说来。
—
“公子!甄神医请回来了!”
沈屿捂住肩膀艰难起身,此刻已经痛的不见血色,衣衫湿透。
“沈某拜见甄先生。”
甄洛呈医者仁心,见他这般自然不忍心:“我看你这胳膊状况不好,好好待着不要乱动,可是请我过来给你治病?”
“并非鄙人,而是家父,求先生救命。”沈屿侧身:“先生里面请。”
甄洛呈进屋一看床上的老人,瞳孔一缩。
沈屿即便现在痛的有些站不稳,还是捕捉到了甄洛呈的反常。
“先生,我父可是……”
甄洛呈哼笑一声,带这些意味不明的讽刺:“你们也是命好,现在遇上我。”
“你们出去吧!等我叫你们,你们再进来。”
金小宝此刻眼睛哭肿成核桃,打着嗝说:“神医,您一定能让我爹醒来对不对?”
甄洛呈语气带着烦躁:“出去!”
金小宝被吓到,把嗝都吓停了,沈屿拉着金小宝出去。
两人坐等在外面,金家的大夫又来了一躺给沈屿重新包扎。
“公子,你今天这番折腾,这胳膊恐怕……”
沈屿疲惫的闭上眼,整个人就像一座寂静的雪山。
“无事,你们去给小姐看看,别哭坏了眼睛。”
金小宝安静的坐在一旁,她从小被父兄宠大,什么都不用操心,今天接二连三的惊吓让她有些承受不住,而义兄已经伤成这样,更是没有力气哄她。她想她现在只能不给大家添麻烦。
“小姐敷敷眼睛便好,不要再哭了。”
金小宝点点头:“小宝会乖的。”说完有些忐忑的看向沈屿。
沈屿的手攥紧了些,没有睁眼看她。
“公子,知县大人来了。”
沈屿一愣:“知县来了?叫下人不要乱说话,义父的事不许传出这间院子!”
沈屿起身:“来人给我换衣,我去见见知县大人。”
大夫连忙提醒:“公子,您切不可再操劳了!不然骨头长坏了,治也治不好。”
沈屿充耳不闻,抬腿离开。
“义兄!”金小宝出声喊道。
沈屿止住脚步,背对着金小宝。
“何事?”
“义兄,我可以去,你好好休息……”
“不用!”沈屿不等金小宝说完,打断她离开。
金小宝望着沈屿直挺的背影,咬住牙没让眼泪掉下来:“就是因为这些,义兄才应该离开啊!”
“庄大人,沈某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
庄知县见沈屿这个脸色,急忙起身相迎:“沈公子都这样了还客气什么呢?赶紧坐下。”
“多谢大人。不知大人突然到访,所谓何事?”
庄知县乐呵呵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好说话:“听闻沈公子派人封了码头,还严查县城门?是不是过于兴师动众了?”
沈屿虚弱的笑笑,谁看到这样美男子能忍心责怪于他。
“庄大人,是草民逾越了。但是今早竟然有人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谋害舍妹,谋害金家唯一的子嗣。我沈某又身受重伤无力清查,只能出此下策先断掉凶手离开的可能,待身体好一些再做进一步调查。望大人酌情,怜悯草民。”
庄大人点点头:“说的对,竟然有这般藐视王法的大胆狂徒!必须如此!不过沈公子身受重伤,为何不是金老爷主持大局呢?”
“家父年迈,做儿子的不忍父亲再为我们操劳担心。”
“原来如此啊!沈公子真是孝子!”庄大人感慨:“本官绝不会将这些事透漏给金老爷,劳烦公子带路,本官既然来一趟怎么能不拜访主人呢?”
庄大人笑眯眯的看着沈屿。
半晌,沈屿轻笑一声。
“大人公务繁忙,但是草民还是斗胆,请大人帮金家查清此案。金家封查出入城之事还是言不正名不顺,还要大人下令才是。大人操劳了。”
沈屿话音刚落,一旁的仆从将一个糕点盒子双手献给庄知县。
庄知县轻轻掀开盖子往里看了看,又笑着合上:“早就听说金家的糕点师傅是从宫里退出来的大师傅,没想到本官今日能一饱口福,金老爷有心了。本官一定要亲口跟金老爷道谢才是。”
此刻沈屿的脸色难看的像是能结霜。这个狗官拿钱还不走!
“庄大人……”
“沈公子!”
一个稚嫩清澈的声音响起。
“咦?沈公子有客人?可是典某唐突了?”典林一脸好奇。
沈屿神色缓和下来:“典姑娘,这位是清远县的知县大人。大人,这位典姑娘便是救了我与舍妹的恩人。”
典林笑着看向庄知县,身子直挺挺的负手而立:“哦?您就是清远县知县?”
庄知县身边的仆从呵斥:“放肆!面对朝廷官员,竟然如此不敬!还不快快跪下施礼!”
典林一愣,双手摊开,十分泼皮无赖的样子:“这话从何说起?庄知县是清远县的知县,我又不是清远县的百姓,为何要下跪施礼?”
众人:“哈?”你在说什么梦话?
庄知县脸色黑下来:“放肆!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不管是哪里的知县,在你面前都是七品朝廷官员!民见官自然要跪!”
典林无辜:“你们那么凶干嘛?明明是大人自己说不是清远县的百姓便不管的。”
“本官什么时候说过?”庄大人呵斥。
典林冷笑起来:“庄大人想来是记性不大好,那前来领种的撂子村不就得了大人这么一句话?那撂子村虽然连大周最详尽的舆图上都没有标,但是某清清楚楚的记得,撂子村可在清远县的管辖范围内,是京都郡的村,怎么被大人推脱到辽河郡去了?”
“可见大人自家的地界都不清楚管不管,怎么会清楚我这个他乡人该不该归大人管?”
“一派胡言!”庄大人气的胡子不停的抖。“来人,把这个不敬官员的贱民给本官抓起来!”
沈屿一个眼神过去,金家仆从有意无意的挡住典林。
“沈屿!你要做什么?”
“大人,救命之恩,我沈某怎么能坐视不理?不如大人在我沈某看不见的地方再教训她吧!”
庄知县被气的手哆嗦着指着两人:“你们金家可真是好大的威风,有点儿钱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你去问问你家那个老东西!敢不敢如此招惹本官!”
“大人恕罪!是老夫教子无方啦!”门外一个沙哑老迈的声音响起,金小宝搀扶着金老爷进了待客厅。
“老夫今天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难免心情激动,一时旧疾复发,才不得不让义子带病接客。望大人恕罪。”
“哈哈,金老爷,你们金家真是好大的威风,竟敢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大人何出此言?老夫一向敬重大人。”
“既然如此,便把那个不敬官员的贱民交出来!”
典林见金老爷还要出声,轻笑着走到庄知县面前:“庄大人,你有什么资格称大周良民为贱民?”
典林从腰间翻出一个小小的银印放在桌上:“真论起来,到底该谁跪谁,大人心里没点儿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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