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被他放在心尖，默默守护1年的人，仅一天的时间就被冠上了姐夫的名号，他被逼着离开这座城市，宣告自己主动退出。

两年后的机缘巧合也好，暗自涌动也罢，他害怕自己太过于思念而做出过激的行为，所以他只是想远远地看着他就好，自己明明已经做到这个地步，明明已经很克制很好，可——

这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把他逼到绝境？非要认祖归宗彻底断了他的心思？

苏遇失去理智，像失去铁链钳制的猛兽一般，发狂地抓着护士的胳膊，绝望地哀嚎：“表弟还不够亲么？我已经承认我是他表弟了，为什么他躺在手术室你们还要逼我？什么叫不算亲？

啊？你告诉我到底什么算亲……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护士被摇地一直喊疼，摇晃中挤着牙缝说了句：

“儿子就很亲！”

……

槐西镇医院本身就不大，又是临近晚上9点钟，苏遇的嚎哭声夹杂着护士疼疼疼的声音响彻楼道，整层的病人和值班医生都从门里张望，同情的地望着苏遇——节哀，生老病死都是常事。

*

接到举报的第五天，早上8点钟。

头上顶着一圈纱布的何宸，倚在医院的楼道里吞云吐雾，昨晚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护士发现病人醒了，听说是一警察，少有地在病号面前关心地摇了摇手，见他眼珠子跟着手动了下，才慢慢解释道：

“昨晚医院没床位了，这是换药室，护士长临时在这儿加了张床，这会儿正好有个病人去世，你先站起来上个厕所，喝个水活动下，一会儿床铺好了叫你。”

病人去世，护士已经司空见惯，并没发现把刚刚去世的床铺给新病患用有什么不妥，好在何宸也没在意。

何宸被护士推出来，装模作样去厕所溜了一圈，无所事事，直接拐进楼道。

他摸出在手机界可以堪称“爷爷辈”的国产手机，按了一下才发现早就没电了，暗骂了一声，倚在墙上点了支烟。

不曾想，第一次来槐西镇医院的何宸竟接连被几个人认出——

“醒了啊？”头发打理的很好的中年医生从楼梯上下来，关切地说：“刚做完手术就别站在这吹风了，赶紧进屋休息去。”

楼道确实有些凉意，何宸裹了裹身上发旧的蓝白病号服，心里明白这是给自己做手术的医生，点头应道：“一会儿就回，护士给收拾床铺呢。”

“你头上缝了十二针，对方下手也太狠了，一看就是往死里打。”

“没事，不留点纪念都不好意思跟人说我是刑警。”何宸心态一直很稳。

“到老了你就知道，身体是自己的，可别傻，能护着点就护着点，知道不？”医生慈父般教育何宸。

何宸点头一笑。

“都说你们警察忙，儿子跟爸爸不亲，我看您那儿子就跟您亲！”医生边解白大褂边赞叹道。

何宸烟蒂被震惊抖落，吃惊问：“我儿子？”

医生知道昨晚何宸昏迷，笑着解释：“昨晚，你们过来的时候急诊已经满了，我又刚好换班准备走，你儿子急的哭着拉着我非不让我走，说你是个警察，我要是走了我的良心会一生受到谴责，终日不得安宁。”

何宸恍然大悟，道德绑架，除了他还有谁！？“不好意……”

医生摆摆手：“医院什么人我没见过，其实我也没往心里去……”

宰相肚里能撑船，您这撑飞机都够了，何宸想着。

“那小子挺有意思，早上到我办公室道歉，说是昨晚太心急，还硬要塞我红包，这我哪敢要啊！可这小子扔我桌上就跑了，我让护士直接给你冲住院费了。”医生满眼掩不住的赞许。

何宸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没来得及细细品味。

他抬眼看了眼面前的中年人，突然察觉在大叔医生四个字前缀个白衣天使，竟一点都没有违和感，感觉还挺亲切。

医生已经脱了大褂搭在胳膊上，临走时还不忘嘱咐：“要是工作不忙的话，多陪陪家人，医生警察都一个样，难做哎……”

何宸目送医生下楼，摸出打火机又点了支烟，透过窗户往外看，心情复杂。

过了几秒，摇头一笑。

“哎哎哎，不准在这抽烟啊！我还没见过你这种人，哪儿不会抽，还专门挑这儿，示威耍横是吧！”上早班的小护士搬着药箱从一楼上来，声音清脆。

何宸夹着烟的手指僵在了半空，头顶禁止吸烟四个大字格外醒目。

随即无奈地笑了下，心想，这种级别的耍横也只有路华能做的出来，匆匆又抽了两口，转身准备去扔——

“原来是你啊！”小护士蹭蹭两下跳上最后两个台阶，放下药箱，兴奋地喊着。

何宸点头示意让她继续说，顺手接着抽上了烟。

“就昨晚，那谁，对对对，你儿子，是吧你儿子，第一次我还是见那么大的人哭的那么伤心。”小护士估计时间都用来学护理了，语文没怎么学好。

“他那样一看就是伤心过度导致神志不清，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你儿子拽着我同事，脸上沾着血嚎叫着我是他儿子，我是他儿子，大晚上怪吓人的，我都不敢靠近。”小护士似乎是在回想

昨晚苏遇的模样，眼神发愣，“不那样的话，人应该蛮帅的。”

何宸笑了笑，摆摆手转身回病房，“我知道了，以后尽量不让他晚上出来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