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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好啊！”

路臣笑了一下，那笑容并不明显，但他确实是笑了。路臣并不经常笑，虽然平时没什么表情的面孔不会让人觉得严肃或严厉，但也和“亲切”相差甚远。可他只要一笑，路遥就知道他这个时候是开心的，然后路遥也会跟着开心，话也会多一些。

路遥：“爸爸我要加蛋，全熟的荷包蛋！”

路臣答应道：“好。”

路臣戴上围巾开始烧水，准备佐料的时候发现路遥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张椅子坐在他身后，双手叠在椅背上，下巴枕着双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路臣：“一会儿就好了。”

路遥：“我知道。”

“但我就是想看着”——如果是小时候，后面还会有这样一句。不，不用到小时候那么远，只需推回到两年前，两年前的他还是会说这一句。

路臣不再理他，水开后将面放进锅里，然后开始调酱汁。

路臣煮的面味道一绝，简简单单的方便面路臣也能煮得很好吃，说是以前在国外读书被逼出来的技能。路遥看着路臣的背影，闻着开始散发出食物香味的锅，揉了揉鼻子，用力吸了一大口香气。

路臣转身去拿醋，刚好看见路遥吸气的傻样，眼里不自觉地也带了一点笑意，这带着笑意的目光望过去时路遥便冲他傻兮兮地笑：“爸爸好香啊！”

“哦？”路臣戏谑道：“爸爸坐了十三个小时的飞机，回来还没洗澡，哪里香了？”

路遥撇撇嘴，他才不着套，直嚷嚷道：“锅里香！”

路臣看着路遥孩子气的一面，笑意便从眼里蔓延出来，眼角竟弯起了个明显的弧度，又说了一遍：“一下子就好了。”

路臣那笑变成了蜜糖，直直灌进了路遥的心里，路遥此刻从里到外甜得冒泡，说话的嗓音也比平时要清脆三分，带着孩子似的无理取闹：“知道啦知道啦知道啦！”

路臣眼里的笑意一直没散，今天的路遥格外有活力，小时候的路遥很黏他，路臣工作忙没有太多时间陪他，但只要路臣在家，路遥就几乎是长在路臣身上。再长大一些的时候，没那么黏人了，但还是会和他这个父亲分享学校里发生的事。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路遥话少了，也不黏人了。他自己的成长和别人有太多不同，不能作为参考。所以如果这是孩子长大必经的一个转变，那他其实希望这转变能迟一些来，或者转变的过程可以慢一点，而不是像路遥那样，一下子就不那么爱爸爸了。

面好后路臣将面盛好碗端上桌，上面放着两个荷包蛋的是路遥的，路遥跳过去洗了手，他单脚站着洗手的时候路臣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伸了右脚让他将伤脚踩上去，提醒他：“小心。”

洗完手后路臣双手穿过他腋下，像提小孩子一样将他提到餐桌边坐下，路遥：“！！！”

刚想嚷嚷几句，一双筷子就放在他面前的碗上，打断了他脑海里还不太顺畅的台词，而食物的香味让他彻底忘记了那些要嚷嚷出口的话，拿起筷子夹起荷包蛋咬下一口，顿时幸福得什么都忘了，嚷嚷的台词也换了：“好好吃！谢谢爸爸！”

路臣的声音从身后的厨房传过来：“慢点吃。”

路遥吃了一口荷包蛋后就开始吃面，面还有些烫，但他等不及了，一面吸面一边被烫得哇哇叫，路臣端了两杯水过来，一杯放到他手边，路遥将那一口烫嘴的面条吞下去后也没那么急了，端起水杯对路臣说：“啊，感谢我伟大的父亲，若是没有您，怎么会有如此美味的鸡蛋面！”

路臣非常配合他的演出，也拿起水杯跟他碰了一下杯，路遥便美滋滋地低头继续吃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