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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路遥：不熟。

谷雨：我也不熟。

路遥：你比较帅。

谷雨：……行吧。

谷雨站起身，拿了路遥的奶茶走过去，男生本来在吃饼干，看到谷雨过去愣了一下，看到谷雨手中的奶茶时神色有些微妙——他记得刚刚路遥拿的就是这杯奶茶。

冷酷如谷雨：“别误会，他不能喝，让我送过来给你。”

教室另一头的路遥：“……”

男生没说什么，只是接过了奶茶，然后对谷雨说了声谢谢，又将视线投向路遥那边，路遥说了句什么，看嘴型应该是：拜——托——了——

男生笑了一下。

谷雨回到座位后跟路遥说：“你赶紧吃了药睡吧，下午放学还得去练琴。”

哦……差点忘了这一茬。

路遥拆开三明治的包装，点头答道：“行。”

下午放学后他们去艺术楼借教室用，艺术生们上完课后老师没离开，他们进去后打了声招呼就开练，老师原本可能是要走了但不知为什么又留下了，他们磕磕碰碰试了一遍后发现老师还没走，顿时有点尴尬。

老师冲他们笑了一下，解释道：“拉得挺好，我就留下来听了一会儿。”又问路遥：“你不是艺术生吧？以前没见过你啊。”

还没等路遥回答，老师自己先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是路遥吧？”又看了看谷雨，道：“你是谷雨吧？”

路遥：“……”

两人点点头：“嗯。”

老师又笑了笑，可能是想到了什么，跟他们说：“老师还想问你要不要转学艺术……老师走了，你们加油。”

两人：“老师再见。”

老师：“再见。”

老师走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路遥：“咱俩脸上写着字？”

“没有。”谷雨说：“但是我们的脸贴在学校荣誉榜的最中间。”

路遥：“……”

对于学校荣誉榜这件事儿，路遥是有几句话要说。他和谷雨常年第一第二，学校荣誉榜里有个特别羞耻的排版——每个年级的第一的照片都会贴在中间，也就是万众瞩目的C位。上学期期考他和谷雨又并列第一了，于是他们的照片又同时出现在荣誉榜上，而且变态的是在中间也就算了，还放大，是别的照片的三倍，每次路过那儿路遥心里都会冒出一句：夭寿啦！

路遥拉琴谷雨唱歌，两个小时飞快过去，出来时天全黑了，路遥问谷雨：“你饿吗？”

谷雨：“还好。”

路遥：“我也还好。”

两人并肩下楼，转弯的时候谷雨突然问路遥：“话说……你为什么突然对顾仁那么好？”

“嗯？？”路遥：“谁？”

谷雨：“……你不知道他叫顾仁？”

路遥问完后其实就意识到谷雨在说谁了，但记不住人家名字本就是不礼貌的事，所以没有狡辩，老实承认道：“啊，原来他叫顾仁……一直记不住。”

谷雨没说话，路遥便接着说：“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嘛……就初中有个男生，嗯，心里挺愧疚的。”

谷雨：“那个人是他？”

“不是。”路遥摇摇头，说：“只是很像。”

像到什么程度呢？像到路遥只要一看到他，就会立马想起初中那个男生，不管什么时候。同样戴着眼镜，同样说话不敢大声，同样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那种眼神路遥知道是什么。

他突然想起今天上午语文课老师布置的一个课后作业：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这个问题若是在几年前，他是无论如何也答不出来的，甚至没有想要回答的欲望。爱情是什么？他不懂的时候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东西，遥远到几光年外的某个星球，他从不觉得也没期盼过爱情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但爱其实是无师自通的一件事，而且你无法预测它何时降临、在何地发生，它就是来了。路遥以为要用几万光年才能到达的那颗星球，它以不科学的速度落了下来，准确无误地砸到了自己身上——这就是爱情。

而如果要把爱情具象，那可能是一段时光，一张照片，一间房，一张床，或一个人的模样。他心中爱情具象后的样子，是……

思绪被打断，书包里手机震动了起来。

路遥停下来掏出手机，是路臣。

路遥接起电话：“喂，爸爸——”

他上课调静音，下课后一般会直接放声音，但今天因为要练琴，所以调成了震动，练琴的时候又将书包扔在一边，错过了路臣好几个来电。

路臣在校门口等了他两个小时，挂了电话路遥恨不得长双翅膀直接飞过去，但奈何还要顾及伤腿，只能拄着拐杖老老实实慢慢走。

谷雨不想再让路遥他爸送回家，于是同路遥告辞往小门走了，路遥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往校门走，想到路臣就在外面等他，心情都变得好起来。

走到校门口就看到路臣的车停在对面路边，他过马路得等红灯，他站在那儿等红灯的时候车里的路臣应该是看见他了，开了车门下了车，站在车旁等他。

那一刻，他的心变成了一块棉花糖，软软的，甜甜的，有弹性的，舍不得一口气吃完，又忍不住再舔一口。绿灯亮了，他走过去的时候，之前被打断的思绪又接了回去，他想起了一句诗：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他高兴得都要乘风飞起来了，他走到路遥跟前，傻笑着看他的父亲。

他爱情具象后的样子，就是眼前这个人的样子啊——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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