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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十二月最后一天就到了,路臣跟他说可能会在傍晚到,路遥说他的节目在第一个,路臣听了这话在那头笑了笑,只说了句:“好,爸爸知道了。”

路遥耳朵就红了。

这次他的傲娇难得地没有犯,因为他这个节目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为路臣准备的。

那天白天他脖子都伸得老长,不管在哪里脖子都往窗外伸,想看到的人始终没出现,倒是引来一阵又一阵花痴女生的起哄和回头。

路遥有些郁闷,最后被谷雨拉去看艺术展——也就是那些获奖的参赛作品。

路遥的硬笔书法得了二等奖,他虽然一直有要求自己写字整齐一些好看一些,而且因为路臣的原因有时候也会进书房跟着练字,但都是为了磨性子,对“把字写得好很好非常好特别好”这件事没怎么上过心,所以他从来没不觉得自己的字能压过艺术班的同学够到二等奖这个高度……但他确实是得了二等奖。所以他一直不太愿意去面对自己那副字,总觉得怪别扭的。

但好在艺术展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可以用化名或笔名参赛,反正最后奖状都会发到班长手里,是谁其实不重要,得了几张奖状才重要。

路遥署名的时候,写了个“臣”字,想了想,又改成了“愿臣”。传到前面交的时候谷雨看了一眼,一脸非常嫌弃的表情,路遥:“你什么表情?”

谷雨:“没什么,就被噎到了。”

路遥:“呵,你的‘炆火’……又是哪个野男人?”

谷雨:“……”

这只是随便一说,谁知道路遥口中这个“野男人”在那天晚上真的出现了,当然这是后话。

他们去图书馆逛艺术展,中途遇到了顾仁和萧寒,他们俩走在一起跟两个相斥的磁铁一样,隔着一段距离,别别扭扭,也不聊天说话,但他们确实是一起在逛艺术展。

路遥心道一声奇也怪哉,但面上无甚表情,顾仁跟他挥手他也只是非常沉稳地点了点头,然后萧寒就开口跟顾仁说话了,说的什么路遥在这边听不到,但顾仁被“吸引”过去了就对了。

路遥:“……”

虽然说不想去看自己的字,但路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这么乍一看,嗯……其实还是不错的。

他抄的是课文,除了字本身内容没什么可看性,他从头到尾两眼就扫完了,就听到谷雨问道:“‘游子’是谁?”

“嗯?”路遥看过去,第一眼就被慑住了,那字实在是太……路遥想了半天没想出形容词,只好认命进行“文盲式夸奖”——真好看。

谷雨倒是说得比他强很多:“苍劲有力,还带着一股子温柔缱绻,应该不是女生……不过也说不好。”

路遥开始认真看起那副字来,他见过写字写得最好的人是路臣,路臣不管是写汉字还是英文都非常漂亮,但路臣的字美则美矣,但字字工整且锋利,像是印刷出来的工艺品,缺了一种灵动性。

尽管路臣不是万能的,但在路遥这里他哪方面都是最好的,路遥对这世间里的人或事的审美标准和要求大多都是以路臣为参考数据,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他很少承认别人会比他的爸爸好。

但这个字……嗯,确实,算了,还是各有千秋吧。

谷雨看路遥盯着那字看了半天,便问他:“你认识?”

路遥:“不认识。”

谷雨:“那你看半天。”

路遥:“庸俗!我这是在欣赏美。”

谷雨:“那你慢慢欣赏,我先去吃个午餐。”

路遥:“诶那你等等我。”

谷雨:“……”

吃过午饭又继续左顾右盼,拿着个手机坐在凳子上也不玩,只是是不是将屏幕按亮,看一下时间。谷雨难得的没有嘲笑他,他往谷雨那边看了看,发现谷雨也和他一样,魂不守舍,眼神呆滞。

路遥:“……”

难不成真的是有了什么野男人?

下午和谷雨去帮跳舞的女生们搬服装,服装都是租的,全是曲裾,十几套确实有点重,但好在还有其他男生帮忙。因为懒得走第二趟,所以谷雨路过教室的时候把吉他也给带上了。

就在路遥站在教室外等谷雨的时候,路臣和路遥的班主任刚好走到教学前的花丛处,路臣看见他的男孩身姿挺拔地站在那儿,像是在等什么人。没一会儿等的人出来了,是个女生,路臣记得那个女生,是路遥的同桌。

女生背着一把相对于她体型有点大的吉他走出来,没走两步少年就很自然地将女生的吉他拿过来背在自己肩上,然后两人继续往前走。

路臣看着少年们的背影转过拐角直到消失才收回视线,班主任在跟他说路遥平时的成绩,夸他聪明又独立,有责任感。

这是一套官方的说辞,但是放在路遥身上就变得很诚恳。路遥确实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和角落里,长成了一个挺拔坚韧的好少年,他知道对自己负责,也知道关心别人,都是些细节上的东西,他在家的时候都没法看到和发现的细节。

在家里的路遥,或者说只要是在他跟前的路遥,其实是带着些娇气的,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会跟他撒娇,疼了会把委屈说给他听,总之小孩儿在他面前的时候就是小时候的样子,乖巧,天真,有一点点任性。

但是在别人面前,在同龄人面前,原来他的小孩儿是这样的——冷淡,疏离,恰到好处的礼貌,不过分接近,也不过分疏远。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路遥了。

他跟路遥说晚上到,按照原本的行程确实是晚上才能到,但是那要到很晚很晚了,路遥打电话说的那一句“爸爸我的节目在第一个”,说话时的声音并不那么有底气,也就是因为那一丝的没底气,真真实实让路臣心里柔软的那一部分疼了一下,他的小孩希望他去看他的表演,但是只敢这么弯弯绕绕地向他表达,甚至是带着些请求的语气。

路臣觉得自己因为路遥变了很多,以前他根本不可能想象自己“心里一疼”是什么感觉,他以为这种感觉在他这一生都不会出现。

是路遥到给了他生命的鲜活感。

怎么样才能让小孩儿更惊喜呢?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路臣又惊讶了一下,他现在已经开始学会要去制造惊喜了?

他想到路遥刚刚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但他毕竟没做过这种事,在路遥小的时候,他回家的时候随手给路遥带一个玩具小孩儿都会很开心,所以他确实好像没在“讨小孩儿欢心”这件事上下过什么功夫,想到这里,他的愧疚感又多一些。

他想的其实很简单,路遥喜欢喝奶茶,喜欢吃烧卖,烧卖这个点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但奶茶是一定能买到的。小孩儿喜欢喝……正想着,就看到刚离开不久的路遥去而复返,进教室拿了什么东西后就往校门外走。

路臣跟了上去。

路遥午饭只吃了一点,晚饭怕是来不及吃,不知道是想路臣想得太厉害想饿了还是……算了总之就是饿了,管他什么原因。

路遥想随便买点什么垫肚子就好了,校门口的早餐店已经没烧卖了,那就……他走向了卖盐酥鸡的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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