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2)
仅一墙之隔的闻邱刚刚回过来的:“在你心里。”
宋宗言看着这句话,嘴角微微扬起。
两人躺在一床被子肌肤贴着肌肤时,闻邱快忘了他们为什么闹不开心了。他心里飘起一朵朵云彩,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礼物没拿到。”他倒是念起这事,不无遗憾,“还在学校代收点。”
“明天去拿。”宋宗言说。
“嗯。”
“你今晚去哪了?”宋宗言这时才问起。
闻邱僵了一瞬,才慢慢放松:“云姐,你知道的那个,她出了点事。”
本来今晚闻邱要飞香港,但计划临时变更,没去成。他晚上自己去外面吃了饭,买了块蛋糕,聊胜于无的过了个生日。晚上九点多忽然接到邱云清的电话,对方夜里睡不着,自己一个人出来解闷,结果被只大型犬扑翻在了轮椅上。
狗主人是个蛮横的中年男人,别说负责任,没指着鼻子倒打一耙就算不错了。邱云清父母今晚也不在家,一时无人可找。
她不知道闻邱本来打算今天去香港,只当他今夜要与同学庆祝生日,把人喊来时一个劲地道歉,说耽误他跟同学在一起过生日了。
闻邱一路赶来吓得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寒天里楞出了一身冷汗,见人坐在那儿一颗心都吞回了肚子里:“没事,云姐你没事就好。”
他带人去医院,找物业,找狗主人理论,一晚上忙碌的他大脑都肿胀。那一刻他无比想念宋宗言,可对方在百里之外,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然而他想错了。宋宗言或许比他想的要喜欢自己。
宋宗言听他说今晚的忙碌,抚摸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就好。”
闻邱说:“嗯。”
这几天他其实经常后悔,想着当初要是自私一点直接跟宋宗言一起去北京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些没安全感的焦躁不安以及因此引发的争吵。可当他赶到邱云清身边时,他又庆幸,庆幸自己能第一时间帮上忙。
任何事都是有舍有得,他不能太贪心。
宋宗言这一晚都在路上奔波,身体非常疲累,躺在床上没多久眼睛慢慢便阖起来。闻邱躺在他旁边,对方的气息像一粒火种,灼烧着闻邱身体里流动的血液。
闻邱借着昏暗的床头灯去看他半明半暗的脸。灯光下晕出一层金色的绒边,他伸手去摸。
宋宗言的皮肤还是有些冰凉,不像闻邱,闻邱温度偏高的皮肤像在发低烧,不停地散发着热气。
喜欢一个人或许就是永无止境的发着低烧,难以抑制的热望,身心的失控与渴求。只有摸到他,在他身边,迷迷糊糊中才觉得这是安全的一隅。
闻邱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我知道这样的事以后还会发生无数次。”他小声说道,“像这几天这样的事。”
——因缺乏安全感而引起的胡思乱想、争吵、恐慌,被距离割裂出来信息不对等,琐事的磋磨,甚至是无意的伤害和过失。
这些都将不可避免,甚至会一次次重复发生。
宋宗言还没睡着,明白他的意思后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你会觉得跟我恋爱这件事很麻烦吗?”闻邱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问道。
“这种事,”宋宗言盯着他明亮的眼睛,思忖措辞,“本来就很麻烦。”
闻邱静了一会儿,静的宋宗言都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该如此诚实,但恋爱确实麻烦的事。他也才知道。不过人生不就是遇到麻烦、解决麻烦的过程吗?他们也许恰巧是擅长解决麻烦的人呢。
闻邱终于笑出来:“是啊,本来就很麻烦。”
宋宗言也跟着笑了,闻邱闭上眼睛,对方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睡吧。”
我们知道遇到爱是走狗屎运,恋爱是麻烦成精,在一起便避免不了无休止的争吵和磋磨,但我们也知道——
爱情若能堪称伟大,再难捱照样开怀。
香港之行最终泡汤,但解开心结的两人开开心心地腻歪了一个周末。宋宗言回北京时闻邱把人送去了机场,坐大巴回校的路上忽然想起昨晚睡前聊天时对方跟自己说他与夏云娇摊牌的事,于是点开私聊。
正跟朋友逛街排遣不快的夏云娇忽然收到一条信息,没头没尾的四个字:“记得保密。”
她一时纳闷,打了个问号准备回过去,一瞬间又反应过来。
闺蜜听见她骂了句什么,忙问:“怎么了?”
夏云娇不耐烦地收起手机:“没什么。”
中场休息时,找了家甜品店坐下,夏云娇又摸出手机,愤愤不平地回了过去:“你连全校出柜都敢,现在倒怕了。”
“我不怕,他不行。为了长久考虑,麻烦您保密一下/拜托/拜托/拜托。”闻邱发了三个双手合十的表情。
夏云娇淬了一口:“长久是多长久?你还以为你们能一生一世不成?”
闻邱说:“也许呢。”
“那要不要打个赌?”
“赌注是什么?”
夏云娇发了个唱片机过去,这是她最近想买的,但还没入手:“我赌你们半年内分手。”
“给个地址,下周就给你寄过去。”闻邱回。
“?”夏云娇不解,“这么快就认输了?”
“贿赂你为我保密。”闻邱说。
夏云娇跟宋家父母认识,双方父母私交甚密,虽然闻邱相信以夏云娇的为人她不会在宋家父母那儿捅破自己跟宋宗言的事,但万一呢?
夏云娇气绝:“你还真以为就算我不去告状,你俩能顺顺利利一辈子?”
闻邱好心情地回:“借你吉言/龇牙”
夏云娇火冒三丈地关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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