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1 / 2）

似乎整个空间的物质都被抽离了，全世界只剩下黑暗和疼痛。

黑暗是那个人狰狞的笑脸、粗鄙污秽的言语，和紧紧压迫下来的身体，密不透风地包裹在他的四面八方，撕咬着他的里里外外每一寸皮肉。

除此之外便只有疼痛。

耳边有人在说话，“舒服吗？……一定舒服得不行了吧？怎么还耷拉着啊，啊我懂了，果然天生就是……别咬着牙啊小宝贝，舒服就叫一声听听啊……啊——”

那是什么意思啊，他不明白了。分明是疼，只有疼，野兽撕咬一般的疼。

他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熬了多久才彻底晕过去的。后来又疼得醒来过两次，四周都依旧是漫无边际的恐怖黑夜，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彻骨的寒意从身下蔓延上来，身体仿佛被冻住了，连翻动一下都做不到。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黑暗吞噬掉了。

他突然想起了姐姐，要是自己就这么消失了，她肯定要伤心死了。还有洛成文，还有穆老师……他恍恍惚惚地想，还好穆老师不喜欢我，就不用那么难过了……不过他肯定还是会难过的，换成是谁他都会难过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声音很动听，可是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悲伤。他很想循着那声音的方向去抱一下它的主人。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相反的方向迅速下坠，一直往黑暗的最深处坠下去……

好黑啊，好冷。

陈凌在重症监护室进进出出了一个来月才算是彻底脱离危险。当时虽然表面上看失血量不大，但内出血甚至到了失血性休克的程度，才进了手术室就出现了心脏骤停，护士一身是血地走出来下了第一份病危通知书。可现场只有齐如锦和穆雨，没人有资格签字。

先前在校园里，穆雨正要发动车子的时候，齐如锦一个人穿着高跟鞋从楼里跑了出来，二话不说地拉开车门，把陈凌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对穆雨说：“你专心开车，人我来看着。”

齐如锦在第一时间给史晴打了电话。打到第五次的时候才被接了起来。史晴在电话那头遑急地说立刻买机票飞回来，然而却是另一个人比她先到了医院。来者是和学校的一位副校长一同来的，一身西装革履地走到穆雨他们面前，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这位就是齐老师吧？我是昊丰集团法务部的张律师，请问陈凌的家属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昊丰就是蒋闻霄和陈凌父亲的公司。齐如锦勤勤恳恳教书二十年没怎么见过这样的阵仗，刚稍微愣了一下，就见穆雨往前上了一步代她说道：“她人在外地，晚上才能到。有什么事先跟我们说就行。我姓穆，也是他们班的老师。”

“姓穆？您就是……穆雨？”对方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玩味。

“你知道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