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宁安康(2 / 2)
无论是哪种说法,宁安康听了只觉得令人舒坦。这群愚民竟然才发觉北清晨是个怎样的女人,今日终于可以将她的伪装撕下来了。
她混迹在人群之中,等待着亲眼看见北清晨人头落地的瞬间。
正午时分,太阳正悬在上空。闷热的空气和毒辣的阳光争相袭击大地。宁安康待的时间长了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难受,就连眼前的景象都变了形状。豆大的汗滴顺着她的脸颊流到脖子处,让她瘙痒不已。她只好把夏解忧放到阴凉的楼梯上自己转过身来擦拭着汗水。
等她处理好之后再回头,夏解忧已不见了踪影。那楼梯上只剩下了黑色的外套。
宁安康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打懵了一般。她四处张望,到处寻找。
夏解忧才被埋入了剧毒,她应该光是醒着就费劲,怎么可能还会快跑。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带走了!
她现在心里的恐惧不可名状,若是人贩子抓走也罢了,要是夏子舟身边的人带走那自己岂不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
她发疯一般找人询问,可不管找了多少人都没有结果。夏解忧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了。
终于,行刑的时间到了。宁安康无心去看她一直期待的场景。
北清晨身着一袭深蓝色的纱裙,墨发毫无修饰,如同瀑布一般倾洒而下。白皙透骨的面容上,她血红的双眸中不含一丝畏惧,甚至还带着笑意。她身负沉重的手铐,可腰背依旧挺得笔直。直到这时大家才想起来,无论眼前的女人究竟犯了什么错,身上背负了多少道枷锁,她终究还是北阳国最体面,最尊贵的女人。
负责押送北清晨的侍卫不敢上前,他们只能像随从一般低着头跟在她的身后。
百姓们被北清晨的气质和气场深深折服。他们主动向两边靠拢让出一条道路来,就连防卫的士兵们也不自觉的向她行礼。就仿佛她这不是走向刑场,而是去向神圣的地方。
身缠罪孽的北清晨不卑不亢,忍辱负重的宁安康狼狈不堪。
她们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一个优雅从容且眼里尽是骄傲,一个大汗淋漓却杀意不断展露。
北清晨,你何时才能低下头?
夏解忧站在在人群中,眼前过往的人流不断,可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北清晨的身上。
她的眸子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可就是让人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在这种杂乱沉闷的场合里,夏解忧没有一丝的迷茫和恐惧。仿佛这世界里只剩下了她和眼前的人。
北清晨没有发现小小的她。她径直从夏解忧的面前走了过去。
她踩着阶梯上了处刑台。处刑台的中央当着一张桌子,而桌子上有用红色的锦面铺垫。在红色的锦面上是一杯酒。
酒清澈不浑浊,正好倒映出了北清晨的样子。
北清王坐在不远处观望,他一手扶着下巴一边等待北清晨能向自己求饶。那样自己就会真的放过她。
北清晨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只见她端起酒杯转身面向下面的百姓。
空气在一瞬间好像静止了一般,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北清王看她坚毅的模样心慌起来。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想死?不,他不能让她死。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本王说?”
北清王直视着她问道。
北清晨却没有看他。她不知道在看向哪里,她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一般。
“一花一树一世界,只为一人着朱衣。”北清晨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哗然,他们都认为这话是在对北清王说。可只有当事者知道,她在说给谁。
北清晨最终还是倒下了。倒下的悄无声息,没有任何留恋。
不少人都不忍心看见这个场景,纷纷扭过了头。甚至连北清王都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
唯有夏解忧硬是看完了一切,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众人等了两三个时辰,可结束没用了半柱香。
人群被卫兵遣散,老太监扶着面色苍白的北清王也离开了。
宁安康还在四处寻找夏解忧,她也没有看清最后是谁带走了北清晨的身体。
“你在干什么?”
虽然清脆却带着稍许成熟的声音响起。
宁安康猛的转过身来,没想到夏解忧就站在她的身后。
对上了夏解忧墨色的双眼,她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
“我正在找你呢。”
“现在我来了,你要带我去哪里就去吧。”
宁安康心头一惊: “……你知道?”
夏解忧突然笑了。这是宁安康从没见过的笑容。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她抬手挠了一下被毒针扎过的手腕,眸子变得微红。
“你不说我又怎会知道?”
看着还愣在原地的宁安康。夏解忧率先向处刑台走去。
北清晨的身体早已不在了那里,她就对着处刑台上的血迹深深行了礼。
“你不可以这样!”宁安康疯了一般抓住夏解忧大吼,“你不可以!”
周围清理现场的士兵听见了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
她也猛然反应过来,忙用斗篷将自己裹得更严。
“怕什么?”夏解忧笑的天真烂漫,“反正过了今晚,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宁安康不禁背后发凉。她好像在夏解忧的身上看到了北清晨的影子。
北清晨,为什么你在哪里都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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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助正文,番外大多为单个人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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