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2 / 2)
“喝不下了,侯爷还是好好休息,咱们改日再聚。”
慕容令的眼眸依旧很清澈,“我还有客人未到,李大人怎么能先走?”
门外传来笑声,婢女挑开门帘,一个英挺的男人走进屋来,是渤海王慕容伦,“李大人,本王带了好酒来,你可不能现在就走。”
李绩笑道:“王爷再不来,臣可就要走了。”
慕容伦和慕容令相视一笑,慕容令说:“原来李大人早就料到渤海王会来。”
李绩眨眨眼睛,“侯爷邀我过来,我便猜到了。”
李绩并不傻,当今太子资质平庸又没长进,太保付严小心谨慎,疑心病却也很重。相较而言,渤海王豁达从容,从前又没有人辅佐,比太子强出太多了。况且付严已经把自己当做异类,即便自己不主动出击也难免遭人暗算。
慕容伦痛饮了两杯,对李绩抱拳行礼,“长史大人,您曾尽心辅佐献怀太子,如今伦无心皇位,但求能为献怀太子昭雪。”
李绩愣住了,他没想到慕容伦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提献怀太子,李绩鼻子发酸,他忙搀慕容伦起身,“王爷,你也觉得献怀太子的死有蹊跷?”
慕容伦点点头,“献怀太子身体强健,只是偶感风寒,怎么会突然暴毙?让我更疑心的是献怀太子妃,她一直在太子身边照顾,太子去了,她也紧跟着自杀,这太不正常了。”
“王爷觉得太子妃为何自杀?”
慕容伦看着酒杯中晃动的美酒,“若非是畏罪自杀,便是被人灭口。”
李绩使劲儿地点点头,“王爷所说正是臣心中所想。”
“长史可知道什么内情?”
李绩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但是王爷放心,献怀太子对臣有知遇之恩,臣便是肝脑涂地也会帮助王爷揪出真凶。”
慕容令已经喝的烂醉,慕容伦和李绩离开之后,他便回到房中呼呼大睡。下人关上门窗,屋中只有他一人的时候,慕容令却突然睁开了眼睛。这时候,他已醉态全无,悄悄抽出纸笔,写了一封信。
信并不长,他将信藏在鞋中,又躺回到床上。昨天,他便对慕容伦说要请李绩喝酒。皇上很器重李绩,如果能得到李绩协助,对慕容伦来说是件好事。可是慕容伦也知道,李绩是有名的中立派,他从未依附过太子又怎么会轻易依附自己?慕容令又提到李绩是献怀太子的旧人,慕容伦便瞬间明白该如何做了。
慕容伦果然聪明,他的一番话让李绩对他死心塌地,接下来就看李景年的了。
龙纹墨玉一事,让慕容令对李景年刮目相看。去年皇上东巡青州,一个年轻人突然找到自己,那人说是自己的旧相识,要秘密相见。慕容令原本并不想见,可是那人送来了一串水晶佛珠,正是自己小时候送给朋友的那串,慕容令便见了。
那人一身男装,可是在风月场中历练久了的慕容令还是一眼便看出他是个女人,“你是王惠然?”
“是我。”
慕容令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王惠然冷笑,“我是死了,如今我叫李景年。”
“惠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为我爹娘和姐姐报仇。”
“报仇?”慕容令摇摇头,“向谁报仇?”
“慕容伟。”
慕容令沉思了片刻,郑重地问:“你确定慕容伟就是你的仇人?”
“不确定,所以我要到慕容伟身边寻找答案。”
慕容令沉思着,“虽然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但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
从青州乡绅向皇上献龙纹墨玉开始,这一切便都是李景年一手设计的。慕容令原本并不相信李景年能对付得了慕容伟,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让慕容令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李景年已经不是当年的王惠然了,她费尽心思、步步为营,那单薄的背影充满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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