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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病(小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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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照轻轻搓了搓手。

也许是在山上,临近暮色时分寒意就无端有些浓重。

人也少了许多。

寺内钟声轻响, 檀香缭绕。

她进香后走到祈福树前, 合掌闭眸, 手中执一段红色绸缎。

边牧团子静静依偎在她脚边, 不吵也不闹, 万分的灵性。

暮色下, 周遭的院墙灰瓦都显得神秘而尊重, 女孩子的神情也是那样虔诚和认真。

她的侧脸精致流畅得无可挑剔, 长长的睫毛微卷,整个人纤细白皙, 是十分干净的气质。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顾斯寒第一眼看见江照时, 就觉得很舒服。

她身上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宁静。

他制止下属, 独自一人踏入里面,没有打扰她, 只是也取了一根祈福红绸,站到了年岁已久的祈福树的另一边。

树古老,年轮难计,宽度足以挡住彼此, 互不相见。

远远望去,挂满红绸的常青古树下, 风轻扬, 扬起隔着古树, 面对面祈祷的少年少女的额前黑发, 唯美又静谧。

顾斯寒也闭上了眼睛。

双手合十,却无所求,只是在想:那对面的人,会是谁?

他从未见过这样安静的女孩子。

半分都不聒噪。

又这样沉得住性子祈祷。

时间悄悄静走,大约近半柱香的时间后,江照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念了完整的一段经文,只求宋遇往后余生岁岁平安。

展开掌心的红绸,她踮起脚想在树枝上系好,眼角余光却瞥见了祈福树对面的白衣少年。

清冷就那样席卷而来。

甚至比这山寺的寒还要让人感觉得分明,就是那种,淡漠到让你和他不由自主产生距离感。

她微微怔了怔,眼前少年的气质很独特,但不可否认,他生得极好,尤其是眼尾一抹殷红。

不像哭了,像天生的一样。

冷清中又带着致命吸引。

他的五官也是偏深刻,立体且深邃,在清瘦的脸颊上一眼就能抓住人的目光,自带高级感。

以江照学美术多年的目光来看,少年的脸并非无可挑剔,可却恰到好处,他脸小,五官分明,适合上镜,偏偏肤质是带着寒意的冷白,又拉远了这种五官立体带来的侵略性,恰到好处。

然而他气质所带来的震撼远胜过五官,长相。

仿佛是从骨子里带来的冷。

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江照不欲与这样的人多打交道,所以她飞快将红色绸缎系好后,弯腰抱起边牧团子,就要离开。

顾斯寒却更觉得有意思了。

这主人从头到尾都安静得不吭一声也就罢了,狗竟然也是。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安静的人,和这么安静的狗。

所以难得的,少年主动走到江照面前,问她要去哪里。

她捏了捏掌心,还是拿出背包里的纸笔,礼貌地回复——

“苏与杭举办的西湖边画展。”

江照想,如果他心怀不轨,她就让团子咬他。

可毕竟佛门重地,她还是愿意相信眼前的少年并非坏人。

可顾斯寒却再次愣了愣。

原来安静……竟是无法说话吗?

他微微低下头,借着暮色下阑珊的光亮,开始认真看向她。

这一次,顾斯寒彻底愣住。

隔得这样近,他那点微微近视又不爱戴眼镜的毛病也不碍事了,因为很清楚,很清楚地看见。

看见她和故人那样相似。

他的生母,已亡故了十九年的叶家长女,叶若的大姑姑。

少女的模样虽然青涩稚嫩,可眉眼的模样,和蕴藏其间的那一点倔都像极了父亲顾帅珍藏的那张旧相片。

相片虽然已泛黄,顾斯寒却发誓没有认错。

他未忍住从西装口袋里伸出手指,想抬起她的下巴瞧清楚。

却是这一刻,那看似温温柔柔,水做一般的女孩子抬起手,毫不犹豫挡开了他的手。她明明生的是江南女子温弱柔顺的眉眼,却带着难以靠近的倔强。

顾斯寒觉得更像了。

也从心底尊敬起江照几分。

他很少这样去在乎别人的感受,还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可恰恰是因为像母亲吧。

哪怕顾斯寒儿时没有关于母亲的任何记忆,只知道她是顾家这样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却不顾一切跟了混黑道的父亲。

也只知道在父亲眼里,母亲永远是白月光般美好的存在。

父亲很敬重母亲。

他敬家主,所以潜移默化亦敬其实毫无印象的母亲。

何况,听说母亲是为了拼命生下他,才红颜早逝的。

顾斯寒除敬外,又对母亲多了一份愧和怜,以至于哪怕叶家从不待见自己,他也未真正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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