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恨(1 / 1)
贤德皇后与安庆帝的脸色更加不好,安庆帝吼道:“逆子给我滚回来!别去求那个人!我就算死我也不会……”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明晃晃的长剑就没入了他的喉咙,血溅三尺。刚才哭着求情的不过十几岁的八殿下愣在了原地,贤德皇后华贵的凤袍刹那间染成了血红。
弑君的少年淡淡的收回了长剑落存,一边擦着剑上的血迹一边漫不经心道:“一命换一命吧,我娘可是九天神女,皇上,您给神女做了祭品,也算是值了。”
“不!!!”颜歌哭着跪倒在地上,手上还染着刚才君宁衣角上的血迹,半张脸都被泥土糊住,但仍然倔强的爬向他父亲的尸身,而且根本站不起来,因为身后就是刀山火海。
对于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没有任何人像先生测试前告诉他那样命他做好准备。
从高高在上的八殿下,锦玉城最优秀的少年公子,曾经千金难求一字的皇家骄傲,一路踏着无数人的赞美与奉承走来的人,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贤德皇后却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她垂着眸子,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的头颅被林屮砍下挂在了墙上,天子的龙头,万金难求。
林屮淡淡的看了君宁一眼,话却冲着贤德皇后道:“皇后娘娘,到您了。待会儿这剑可能放在您高贵的脖颈上时有点疼,您多担待。”
贤德皇后深吸一口气,保养的看不出年龄的精致的一张脸上突然涌现出了浓浓的悲情,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失掉皇家的尊严,倔强道:“林将军,本宫出身虽不算是世家,但家父也还是为你林家铺路做了很大的贡献,小女秀逸更是与将军的兄长琴瑟和鸣,算起来你我也是姻亲,本宫想……求你一件事。”
林屮无数次中又看了君宁一眼道:“您说。”
女人的脸庞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她缓缓直起了身子,用一个女子最为温柔却有力量的眼神看着她唯一的亲生儿子:“北荒白帝城中有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叫梅雪斋,里面的客栈掌柜是本宫最信赖的丫鬟小蝶。北荒二十四城的命运,都在那里开始。”
颜歌直接放弃了哭泣,他愣愣道:“母后!那可是……你怎么能……”
“闭嘴!你知道什么!”贤德皇后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又转向神色复杂的林屮:“林将军,北荒人自古难驯服,生性多疑且谨慎小心,但北荒如果真的失守,我大宋对别国来说可真的唾手可得了。虽说祝帝主现如今是最大的危险,但本宫相信,蛊王与将军,定会做出一个正确选择的。”
贤德皇后没有什么后路了,如果她说谎大不了就是一死,可如今不说谎也会被灭门,所以她几乎是无所畏惧的说出这句话的。可是,除了面前这个傻子一样的所谓八殿下,还有谁会让她这样冒险?
林屮想通了这一点,冷冷的点了点头,恭敬地对一直高深莫测的站在一旁的君宁道:“公子,你觉得……”
君宁眼中已经恢复了澄澈,不过眼角仍然有残留的赤红,他看着自己白衣上溅上的血迹,如同雪地中绽放的花朵。他道:“等等吧,阿爹一定回来的。至于八殿下……哈哈,留着吧。”
他突然笑了两声,笑声无比突兀,冰凉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颜歌的下巴,赞赏道:“这么好的母亲,我想看看能造就多好的帝君。”
贤德皇后仿佛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咬牙道:“君公子,您日后是飞黄腾达的人,还望…念在秀逸的份上,照顾好他。”
“颜婵呢?那个你刚生下的女儿呢?那个造就了如今这种局面的人呢?”君宁冷冷道。
“自然也是国师来养。”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清丽的少年声,侍卫纷纷撤开了一条足够宽的道路,林屮脸上的不可置信一闪而过,贤德皇后与颜歌则是一样的痛恨。
颜行一身锦衣,站在狼狈的母子面前,轻轻的笑了笑:“等我登基,君公子就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到时候,就在这里,这片土地上,我会给公子建一座不亚于皇宫之繁华的国师府,公主颜婵,作为其养女入住。公子,你觉得呢?”
君宁看了一眼装的很不惬意的少年,也装模作样道:“好啊。”
一声应承,穿过了大宋从文源帝到未来这位嘉德帝的历史,有力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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