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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放着很经典的曲子,岑橘子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曲子了,只记得当初没日没夜地练琴的时候林阿姨一直站在旁边,表情也像陈透这般僵硬,但又好像是不同的僵硬,陈透的僵硬要顺眼一些。
才跑出来一天,怎么就开始想家了呢?
缩回座位上,岑橘子咧开嘴傻乎乎地笑,“就算你答应啦,绝对不能抛下我先跑噢,就算你先走了,也必须回来找我!我会给你钱的!比你拍一套片子还要多的钱噢!”柔和的暖光从壁灯里打在岑橘子脸上,陈透只能看见那张可爱的脸的一半,仿佛埋入星辰的杏仁眼几乎要眯成一条线,笑得很是灿烂。
她很少看太阳,但面前的太阳却明媚得要她瞎。
“不需你付钱,”陈透顿了顿,“说不定我会先走的。”但还是滚回来了。
玩笑似的话才说罢,陈透便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她向来是一个含蓄而很有涵养的人,不论是在混乱老旧泛着一股奇异味道的绿皮火车上,还是在温暖祥和充满诱人香气的咖啡厅里,她都能笑不露齿唇不透风。
岑橘子并不在意陈透开的什么先走啊的玩笑,她只觉得陈透笑起来委婉又好看。她这么可爱当然会让人忍不住要欺负的,要知道龚玺从来都不喜欢她,但有时候都忍不住要逗她,按龚玺那傻子的说法是“岑青京你长那么可爱不是让人容易陷入爱情,是容易让人染上控制欲”,她是听不懂这些话,也不妨碍她知道自己可爱。
从咖啡厅出发去机场之前陈透给岑橘子买了一件新的外套,基础款墨黑色没什么特别之处,怎么看都是岑橘子最不可能穿的类型。要不是从来没有见过陈透,岑橘子几乎要怀疑陈透是知道她在逃亡才合她计划地买了一件基础款。
在贵宾室里候机的时候,岑橘子心想现在的抽奖都能给头等舱的机票真是太资本家了,她昨天还为自己今后至少两年之内没有机会坐头等舱而感到痛苦,现在却因为偶遇陈透而坐在贵宾室里。
陈透只有一个防盗包,小得和登机包差不多,器材貌似也不是很重的样子,而岑橘子的行李只有一个手袋,两人几乎一身轻无负担地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的时候陈透闭着眼睛不说话,岑橘子的左手紧紧抓着陈透的右手,软绵绵地说不要怕噢透透很快就到啦,却被陈透反手抓住了,一米七八的身高意味着手长脚长,陈透的手正好包裹住她的拳头,冰凉的手温恰到好处地让岑橘子忽略了过分温暖的空调。
看来是真的很害怕呀。
待到飞机四平八稳地在云层间穿梭的时候,陈透松开岑橘子的手,笑说:“托你的福,我不觉得害怕了。吃橘子吗?”
恐高这样就好了吗?岑橘子不太懂,只当天下的困难只要有人安慰都是能度过的,她点点头,看陈透叫来空姐要了两个橘子。她照例裹着纸巾剥皮,剥完后她看着陈透眨巴眨巴眼:“你要吃吗?吃东西可以分散注意力的。”
陈透优雅地摆头说不必,岑橘子便毫不客气地把半个橘子塞进嘴里,刚才给的橘子汁在近机场前就喝完了,她正闲着嘴,急切地渴望任何和橙子有关的味道。
“你坐好,我好像看见一个工作上的熟人,我去打个招呼一会就回来好吗?吃完橙子就睡一觉,一会就到清川市了。”
岑橘子乖乖地点头应好,视线却不自觉地粘着陈透走,她也想看看陈透究竟有什么样的熟人呀,会不会像和她说话一样对别人呢?
她含住一片橘子,从卡座里探出头,陈透走到斜后方角落的座位旁边,和一个女孩子打招呼。
那是一个白得发光的女孩子,岑橘子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手,她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一块被养得很润很细腻的羊脂玉,却发现没有人家的十分之一白。从岑橘子的角度看去,那女孩子唇红齿白,眉眼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可爱,竟然有比我可爱的女孩子?岑橘子暗暗不开心,要是往常她必然要追上去嘘寒问暖地吃点豆腐的,可当陈透站在那女孩面前,她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您好,您是清川区的负责人?关于岑青京,没有别的了罢?”
坐在座位上的女孩子应声抬眼,她旁边的青年男性同时抬了头,亦是白得发光的肤色。两人沉默一会,那女孩子先挑了挑眉,用调笑似的口吻说道:“没呢没呢,还多着~”待到看见陈透一瞬间不善的目光,她“噢~”了一声,漠然的眼神扫过前方陈透和岑橘子的位置,满不在乎地扁了扁嘴,“别这么不和善嘛,在我这她没有啦,可她的尾巴倒挺多的,一对三?散打呀~”
说着,那女孩子转头目光略过机长室,手抓住了旁边的青年男性的食指,口中依旧态度嚣张:“你要解决就快点解决啊,你叫陈透?不好意思啊我哥受不了橙子的酸味,他一烦躁就喜欢敲自己大腿,我太舍不得啦。”言下之意已是要陈透走开了,陈透微微颔首,再懒得理她,转身向厕所走去。
陈透转身的瞬间,头等舱另一角落的三个位置上,身着正装的高大男性们缓缓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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