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2 / 2)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醴浦。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
今日白堤独行,偶见杜若芳馨,欲与凤郎共之。
落款是单独的一个宸字。
姬允将那四句诗,还有那平常的一句话,翻来覆去地默诵。连那人的名字,也用指腹来回摩挲多遍。
才将帛书平滑地展开,有些依依不舍地,收入一个带小锁的紫檀盒子里。那里头已经有十七封绢帛。
姬允也知道这是太小题大作了,简直同他上辈子偷偷在荷包里绣名字不相上下。但这是他做梦也未能想到的,比做梦还让人觉得虚幻,又虚幻得太过美好。
他要将其收藏。
即便以后虚幻破灭,也还有凭证,不至于教他以为,是真的做了一场幻梦。
收好帛书,又将扔到一边的竹筒重新捡起。
从筒里落出一串花朵来。
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还是鲜嫩的赤色,散发淡淡馨香。帛书上的香气便是来自它了。
姬允一怔,才反应过来。
白宸所见的,要与他共享的杜若,想来便是自己手中的这一朵了。
心中有什么沸腾起来似的。滚烫灼热。
良久,姬允才克制不住地,嘴唇微微颤抖,去碰上柔嫩的花瓣。
不知怎么,这样触感,蓦地就想起临别前,白宸贴住自己的柔软嘴唇。
嗯,当然还有耳边的喘息,令人身体微微发麻的,低哑的声线,被拥抱和抚摸时,那强烈到难以克制的快感。
姬允从混乱而淫靡的梦境里挣脱出来,有些疲惫,下`身的黏腻更让人感到不适。
姬允睁开眼,窗外天色未明,岸边的树和山影,在夜色中隐隐绰绰。
耳中听得到被船体破开的水声,身体在微微地摇晃,但因在船上待得太久之故,已经不太能感受到。
姬允颇有些烦恼地思索着,要不要唤人进来。
只是想到白日里,那人温情的书信,胸中就有热切的暖意,身体虽然又有所反应,但对那个人的思念之情,反倒要压过身体的渴望了。
一手盖住脸,姬允低叹一声。
罢,罢。
品评想来也就要结束,届时便拟旨,叫人上京来。
心中不免又松了口气,还好当时并未强撑,半推半就地应了下来。
他强自忍耐,也不过是顾虑着白宸不愿意罢了。
白宸既然如此自动自愿,他也欣然受之就是了。
这样一想,心中更是安稳许多,连这一月来的偶尔挣扎疑虑都消失了似的。
也不去管身下状态了,翻个身,继续闭眼就睡。
隔日,李承年和姝摸着时辰进来,姬允已经起了。
姬允坐在床上,身上松松垮垮,腰下堆了锦被。他支起左腿,左肘撑住左膝,手心按着额头,显是已经醒了有一阵。
李承年一连声道:“哎哟我的主子喂,您怎么醒了也不叫奴才,一个人坐着受凉呢?”
忙不迭去将掩着的窗轩全闭紧了,着急忙慌的,又要去喊御医,被姬允不耐地止住了:“你消停消停,本来没怎么,也被你嚷得头晕了。”
已经要蹭出门去的李承年硬生生顿住了,折回身来,垂头应是。
姝从屏风上取了外衣,给他披上。
“陛下,昨夜睡得不好么?”
姬允点点头,嗯了一声,声音里也仍倦倦的。
“去唤司天监的人过来。朕昨夜作了梦,要他们解一解。”
李承年忙出去唤小黄门去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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