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新年快乐（4）（2 / 2）

他抱着怀里的妹妹，小幅度地摇晃着身体，就像个13、4岁的小男孩一样，欢快地玩弄着怀里的“玩具”。

“我没有这么说，是你这么说的，”他笑着举起妹妹的手，用对方软软的手指指向沈星河，“你说Christie虽然权限不够高，但可以控制终端。”

“在我进入游戏之前，有人告诉我，六角阁楼地下的eve丢了，也就是说在Christie被射杀的那个傍晚，中央城的最高权限是空缺的。”

“那么Christie就有可能获得控制中央城终端权限的可能性，也就有可能直接篡改城市环境，或者干脆点，直接篡改我的终端设置。”

“她有让我‘看到’丧尸的权限，也有‘直接把我拽进箱庭online’的权限。”

“那么问题来了，在Christie被射杀的那个傍晚，我的意识被强行拉进入了游戏，那么我的肉体呢？”

“我的肉体在哪里？”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沈星河顺着印桐的脑回路想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的时候，光屏上已经收到了李恬的讯息。她轻咳了一声，像是重新登陆上终端般眨了眨眼睛，也没管沈星河当前意识是否还在神游天外，挪过来一块光屏自顾自就开始了讲解。

“我觉得你需要知道一件事情，”李恬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严肃，往日慵懒的声线揉杂在模糊的电流音里，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我刚刚去翻了一下终端里关于印桐的档案，不重要的信息先放到一边，我建议你选择性坦诚我们此行的目的。”

沈星河沉默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已经背叛了组织，就听到李恬说：“你可以告诉他你来自夜莺，告诉他你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通关’，或者还可以选择性告诉他你正在和我保持联络，但是切记，不要告诉他Christie和eve有关的事情。”

——……可我已经说了。

他僵硬地笑了一下，在心里干巴巴地问了句：“为什么啊……”

“……”李恬从资料上挪开视线，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之前是搞金融诈骗的？你的聪明才智呢？随着箱庭online的进行而碎片化了？”

“你还记得她和她都是什么东西吗？”李恬没有读出Christie和eve的名字，只是简单地做了个口型，“人家是可以控制终端的，我跟你类比一下，假设这两位是系统，你所进行的游戏是数据，名字是关键词——一串数据中有选中的关键词，难道不会被单独提取出来吗？你是不是傻。”

沈星河抿了下唇，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他已经不想回想自己在刚才的谈话中提了多少次这两位终极boss的名字，只想知道自己从现在开始闭嘴还来不来得及。他的思绪一半分给了基于印桐而言的不寒而栗，一半分给了基于李恬而言懊恼，他总觉得自己从进入箱庭online开始就在不断地犯错，仿佛身为他的灵魂粒子中真的被扣掉了一部分智商。

他没敢再问：“那我要是说了怎么办，”只得口齿僵硬地转移了话题：“印桐刚刚提到，他在监护人被射杀的那个傍晚，可能在进入游戏之前就陷入了监护人制造的幻觉。”

李恬猛地抬起头：“你是什么意思？”

沈星河说：“按照印桐的说法，他是想知道，自己的肉体现在存放在什么地方。”

光屏对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李恬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宛如一具石雕般僵硬地别开视线，耷拉着脑袋缄默不语。她的表情看上去有几分尴尬，无措的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沈星河一度想提醒她“不用那么自虐”，却在开口之前被突然抬头的上司打断。

她说：“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这样吧，我会去调查一下的。”

“但是在此之前，”她突然停下了话语，抬头看向沈星河，“在此之前，你必须要小心印桐的‘妹妹’。”

——“印桐的‘妹妹’”？

沈星河抬起头，不由自主地看向对面的话题主角——“妹妹”依旧安静地坐在印桐怀里，睫羽微垂着，殷红的唇角绽开一抹诡异的笑容，看上去就像个尘封多年的鬼娃娃。

“你不说，我也是会注意的。”沈星河想。

“但我要说的不是这种注意，”李恬打断了他的话，“‘印桐的‘妹妹’’是不存在的，无论我去查哪份资料，都没能查到‘印桐的‘妹妹’’——印晴这个人。”

“也就是说，要么这个小姑娘是个黑户，出生后还没来得及上户口，就因为某种原因香消玉殒了。要么这个小姑娘根本不存在。”

“在印家，印桐根本就没有一个四五岁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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