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光之子（2 / 2）

“什么？”

“噢，该死。”弗雷德替那个女孩子作了回答，“我们忘换长袍了。”

于是几个人原地把行李箱打开，匆匆忙忙扯出一条长袍跑回车上，各自找了个空车厢换起衣服。艾丝特还不习惯穿长袍，穿上的时候费了点儿力，等她抱着自己的衬衣和牛仔裤出来，几个男孩子已经等在门外，颇为无聊地拿魔杖当剑玩。

弗雷德魔杖尖和乔治的碰在一起时，微微闪出电花一样的光。艾丝特咳嗽了一声：“抱歉让你们等我了。”

“没关系，女孩子嘛，能理解的，”弗雷德眨眨眼，“我们有个妹妹，她每天早上要穿一个小时的衣服。”

一行人又回到车站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巨人一样庞大的人站在那里。

“你们几个，是新生吗？”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了一眼：“是——你是海格吧？查理说起过你。”

巨人海格闻言便笑了：“你们俩就是韦斯莱家的那对双胞胎？嚯，的确是一模一样。来吧，只有我还闲着，我带你们渡湖——噢，这还有个小姑娘。”他弯下腰，和艾丝特保持视线持平，“会害怕吗？”

艾丝特想当然以为他说的是水怪——“怕、怕是不会怕的！”

“好，那就走吧！”

然而渡湖的时候风平浪静——如果忽略不计韦斯莱的两个双胞胎在船上手舞足蹈作势要把乔丹推下去，乔丹也机智地反手抱住乔治，威胁他们自己至少会带一个人一起下船喂水怪——“水怪？那是什么东西？”海格一边掌舵，一边粗声粗气地说。艾丝特被三个男孩子挤到船头，蹲在那里看霍格沃茨的月光在湖面上跳来跳去。

“就是——水里的怪物。”艾丝特说。

海格想了一下：“噢，明白了，你父母都是麻瓜吧？”他看见艾丝特点了下头，好脾气地笑了，“我们不管它们叫怪物的，我们管它们叫神奇动物。都是些非常可爱的小家伙，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带你看。”他甜滋滋地眨了下眼睛。

快到岸边的时候，三个男孩子的打闹终于出了事。弗雷德扑通一声掉进水里。艾丝特尖叫起来，一边拽着海格，一边伸出手试图抓住弗雷德。

“噢，没事，没事的，”海格安慰她，“弗雷德自己能上来的。”

“不，但是……”

话没说完，弗雷德已经从湖里爬上船。他湿淋淋的衣服上沾满了闪着荧光的小东西，他拍了一下，接了一手荧光物，笑着递给艾丝特：“伸手。”

艾丝特伸出手，一些星星碎屑瀑布一样流进她的掌心。

“水怪不敢碰我，”弗雷德若无其事地说，“它怕我。所以还给了我这个让我别对付它。”

“喔——真厉害。”艾丝特笑了，“啊，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过快速干燥咒，我帮你把衣服弄干。”

弗雷德任由她拿出魔杖冲自己点点点，想到自己母亲后，真心实意地夸奖：“你真是个好主妇。”

艾丝特：“……谢谢。”

整个过程还算稳稳当当。大概是前期心里预设太高，艾丝特的心里竟然有一丝遗憾的感觉。她和弗雷德说了一下自己的感想，少年顿时笑成了一团。他们走进城堡的时候天刚擦黑，月亮的光还收在夜幕里；但城堡里点着一盏一盏的灯。弗雷德笑起来的时候，他们刚刚走过暗与光的交界，在艾丝特看来，像是弗雷德的笑声带来了光。

“艾丝特，你真有趣，”他说，“你也来格兰芬多吧？我们可以一起玩魁地奇。”

这个时候艾丝特已经了解了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我还是想去拉文克劳。”

于是弗雷德吹了声口哨：“——书呆子？”

“才不是。知识很有趣嘛。”

她和弗雷德一边说着话，一边站在新生队伍的末端。艾丝特踮起脚尖望了一圈，在教师席上看见笑眯眯的凯瑞迪和弗立维。他们俩应该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各自忙各自的事。弗立维侧身和身边的教授说话，凯瑞迪则是闭上眼睛，十指交错悬在空盘子上方，嘴里使劲儿念叨着什么。

就这么一分神，校史上提到的分院仪式就轮到了艾丝特。艾丝特被弗雷德推出队伍，在他的示意下走到队伍前方去戴帽子：“记得！要说格拉格拉豪！”

艾丝特不记得格拉格拉豪是什么东西了，隐约间记得弗雷德似乎给自己提到过这个名称。心想事成的小咒语？她不太确定。踮着脚尖坐上高高的椅子，没把握地说道：“嗯……格、格拉格拉豪？”

分院帽大得出奇，把艾丝特的两只眼睛都挡住了，她睁也睁不开眼睛，只听见外面哪里有一群人在笑，还听见有人在用趾高气扬的口吻评论：

“……麻瓜。”

她有些不舒服。一下也想不起都有哪些学院，只顾着在心理念叨不要和那些人在一个学院。

“——不去斯莱特林？”分院帽说话的声音像一口大钟被敲响，“我看看，你也的确不适合那里……那么，我想，知识的朋友会很欢迎你。拉文克劳！”

帽子忽然被人拿开。艾丝特的眼睛从黑暗中接触到灯光，一时眯起眼睛。等她睁开眼睛后，看见麦格教授——噢，麦格教授还是弗雷德指给她的，“那个教授听说特别严格，哎，还是格兰芬多的院长。”弗雷德满脸遗憾，同时又跃跃欲试——微笑着冲她点了下头，温声欢迎她：“你的同学们在那张长桌上，快去吧。”

拉文克劳的长桌旁边已经挤满了欢呼声，艾丝特兴奋地微笑着，跑向拉文克劳之间。她的姓氏靠前，还是第一个被分到拉文克劳的新生，刚跑过去便被高年级学生们拉到他们中间坐下，塞给她一堆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

艾丝特走马观花地听着高年级学生们介绍自己的名字，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好。等第二个拉文克劳的新生也过来，她才稍稍有了喘息的时间，从人缝间望过去，找到弗雷德和乔治。

弗雷德正背过身去和一些新生说话，倒是乔治正好在看拉文克劳的长桌。他对上艾丝特的眼睛，微微一笑，冲她点了点头，做个恭喜的手势。随后乔治拍了拍弗雷德的肩膀。弗雷德回过头来，看向艾丝特。

“我来拉文克劳啦，祝你也去格兰芬多。”她和他做了个口型，下巴还抵在怀里摞成小山的礼物。艾丝特想了想，又觉得不够诚恳，于是腾出手朝弗雷德挥挥手，结果哗啦一声把礼物洒了一地。

她手忙脚乱地弯下腰去捡东西，旁边的学生帮着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哎呀，今年的高年级学生太热情啦，很为难吧。”女生笑眯眯地说，“我是三年级的佩内洛。以后有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艾丝特笑眯眯地说好，又回去看弗雷德。等待分院的新生队伍已经少了一大截，弗雷德往前挪了很长一段路。队伍稀稀拉拉的，弗雷德站在靠前的位置，旁边站着乔治和乔丹，还有几个女生，说说笑笑着什么。

她忽然意识到他们可能都会被分到格兰芬多，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

有那么一瞬间，艾丝特忽然后悔起自己来到拉文克劳。弗雷德停下话头，看了一眼拉文克劳。他脸上还留着笑，眼睛亮亮的。艾丝特和他招了招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弗雷德怔了一下，迅速转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