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再回到包厢，慕珩已意兴阑珊。

脑海里浮现的春暖醉意朦胧的样子。记忆中她从来没有喝过酒。那一年元旦晚会，上大学的慕珩从外地回来。“春暖，来一个！春暖，来一个！”刚刚走到后门口，起哄的声音就传进耳朵。春暖唱歌是真好听，父母没出事之前，春暖每周都会去声乐班上培训课。

慕珩知道，她很久不唱歌了，随着父母离世，春暖的歌声也一起消失了。她慢慢涨红脸，样子和今晚很像。

春暖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坐着，思路并不清晰，只觉得刚刚撞上的那个人有股莫名的熟悉感，怎么就没抬头好好看一眼他。

“小贾，我实在喝多了，走的时候电话我。”语音“biu”的一声传到微信那头，春暖靠在隔板上就这么睡着了。

春暖不喜欢秋天，课本上那一句：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记忆深刻。可是认识他的那个秋天，阳光明媚，春暖便觉着，秋天很挺可爱的。她正跟着老师进行发声训练，窗外投射进一个高高的人影。最近爸爸妈妈都很忙，没有时间来接她下课，邻居家哥哥受父母之托来接她回家，春暖朝人影璀璨一笑。春暖努力想看清楚他的样子。

铃声大作，清梦乍醒。

“春暖，走吧，我们这边散了，我带你回去。”小贾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春暖扶着隔板慢吞吞的站起，坐久了便觉着腿麻。

一行人都到了大门口，“刘先生，那我们就明天报社见了。”小贾和刘易斯打着招呼，刘易斯的样子漫不经心，抬头向饭店里面看，春暖走的极缓慢。他嘴角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春暖离他还有四五步距离的时候，他迎上去：“小春记者似乎没有喝尽兴啊，要不我们换个地方继续。”春暖当然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碍于工作也不好发作，“很尽兴了，刘先生，我明天还有工作，明天再见吧。我得回去了。”

刘易斯却不依不饶：“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方便，晚有司机，这样，晚送你回去。”

小贾自然也知道这个刘易斯的花花肠子，却也不好疾言厉色：“刘先生，小春是工作人员，我们送她回去，您是特约嘉宾，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辛苦您呢。”

“正好啊，今晚也没和小春记者聊到，明天采访很多细节我们还要沟通一下呢。你们走你们的，我和小春聊好了自然安排人送她回去。”小贾他们都只是一些执行人员，对于嘉宾涉及工作的一些要求并不好擅自作主，两难之中，刘易斯又一次恬不知耻地扶住春暖的胳膊。

强烈的反感从心中腾然而起，可是转念又觉得很难过，早就听前辈们讲过，做采访特别是一些人物采访，难免碰到心术不正之徒，关键在于怎么化解。眼前这个情况，怕是化解不了。春暖的脑袋里，已是天人交战，想到自己在这份工作的辛苦努力，想到得罪嘉宾的被开除后果，想到最近房东暗示她要涨租时的唾沫横飞······委屈的眼眶发红。

“刘先生，我们慕总想约您聊两句。”慕珩助理的声音打破此刻僵局，春暖如蒙大赦。慕珩啊，华尔街的操盘传说，哈佛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短短两年，已在业内声名鹊起，谁不想和他多聊两句？

刘易斯抓着春暖的手已经放下，春暖逃也似的上了小贾的车。

随着助理走到咖啡厅，并没有看到慕珩，助理转过头：“刘先生，刚刚那位春暖小姐，是慕总的家里人。刘先生不要为难，慕总记着这个人情，其他话，想必不用我多说。”

小贾开的是辆两厢的Polo，其他都是男同事，慕珩看到春暖打开副驾驶门坐进去。似乎是不太舒服，她皱着眉头抱着自己靠在车门这边。慕珩知道自己在自寻烦恼，但就是情不自禁地跟着这辆车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