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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似此星辰(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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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伤怀欲断,泪指幼子之死乃遭奸人所害……”

班渡将书卷扔在一边,两指捏着眉心,闭着眼思忖起来。

皇后乔氏,尊号端德。

重平帝之皇长子,单名讳“芬”。

班渡倏地睁开眼,一个极为胆大的妄测在胸中豁然成形,却竟讶得他半晌无法回神。

“嗒、嗒、嗒”,三声极轻的叩门声响起,班渡抬起头,只听门外心腹轻声道:“大人,霍大人到了。”

“快请。”

话音方落,房门吱呀一响,一个通身黑衣的高壮男子推门而入,向班渡颇是恭敬地微一点头,道:“班大人深夜找霍某前来,可是出了什么急事?”

鼎西王属卫自建制以来已是自成一套统系,如今,自别部司马左岱以下,属卫共分为九支,司职各有不同,而霍善便是其中第七支的统领。原本这些神出鬼没的属卫直接听命于鼎西王,饶是班渡作为幕僚之首也是难以亲近,但却架不住这位祭酒大人本事通天,若干年前曾给霍善家中最顽劣的小弟在嵩灵郡郡府里谋了个清闲肥差,这些刀口上舔血的人最讲究义气,一来二去之下两人便成了知交。

班渡也未多作客套,一手按着桌面上方才读过的那本书,抬眼道:“当年太子与庆酉王争位,王爷和乔公子曾携一百高手入京襄助太子,你也在其中罢?”

霍善下意识地微微拧眉。封棘虽以助太子登位之功得封异姓王,但那血洗京城的屠戮究竟不太明敞,个中细节在这些忠心耿耿的属卫之中更是自京城归来后就闭口不提的死密,忽的被班渡这么一问,饶是霍善与他多年情义交笃,也不由得一阵犹豫。

班渡见他面露难色,心中也知当年皇城一事于这些属卫而言乃是立足鼎西王府之根本,他再如何红紫于幕僚之中,到底效命鼎西王麾下不过区区五载,那昔年旧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翻这个旧账。

班渡深深吸了口气,一边探手将方才按在掌心的那本书卷徐徐翻开,一边道:“霍兄,小弟我说句敞亮的话,今逢乱世,这天下群雄皆可争之,咱们和鼎西王府,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因果。你我相识亦有五年,都是为王爷效命,有些事我实托不得别人,只有霍兄方可担此重信。”

霍善连忙道:“班大人何出此言,大人有托,霍某自当赴汤蹈火。”

班渡点了点头,道:“敢问霍兄,当年王爷与乔公子入京之时,乔公子可曾有何异常之处?”

“异常之处?”霍善被问得一怔,道:“当年随王爷入京,兄弟们都才进府不过一两年,那时都是王爷说什么便做什么,全盘计虑都是王爷与乔公子二人商量着来,顶多与左统领交代几句,我们做属卫的自然没有过问的份,只是……”霍善忽的一顿,低头皱眉想了片刻,才道:“有一日深夜……那时御史大夫卢浣已死,庆酉王一党败局已定,当夜王爷与左统领便去了太子府与太子商议后续登统之事。我记得当时已是子时,王爷出门时乔公子应是已经睡下了,可是过了不到两刻之时,公子忽的出了房来,挑了两个兄弟说是要潜进宫一趟。”

“那两个人也跟着进了宫?”班渡问道。

“没有,两个兄弟只在宫墙外守着,乔公子一人去的。”

“去了多久?”

“这……时日太久实在记不清了。”

“此事可有人告知王爷?”

霍善摇了摇头,道:“当时兄弟们都以为王爷与公子是要相携终身的,何况公子做事向来不循常理,谁会去碎这个嘴?当日王爷议事也议得晚,到了快天亮才回,想必不曾知晓。”

“那时可是重平二十年八月?”

“八月近末罢。”

班渡长长呼出一口气,眯起眼角道:“重平二十年八月,正是先帝疾症最重之时。”顿了一顿,又将那书卷推到霍善面前,手指点住其中一行文字,道:“请霍兄明日陪我走一趟京城,查一查重平六年端德皇后幼子夭折一事,我在朝中有几个故交,如今也是为王爷效力的,霍兄携我书信前往,调阅当年卷宗不在话下,只是有些知晓昔年旧事的宫人,恐要劳烦霍兄亲自探上一探了。”

霍善越听越奇,忍不住蹙眉道:“恕霍某多问一句,班大人可是觉得……当年王爷与乔公子入京之事与端德皇后有何关联?”

班渡神色凝重,指尖顺着点住的那行小字缓缓下滑,一边念道:“重平四年春,端德皇后诞下一子,其时御庭之中百花竞放,千芳漫溢,帝遂以天馈之喜名之,赐名‘芬’……”班渡抬起头看向霍善,道:“端德皇后族姓乔,所诞皇长子讳‘芬’,霍兄,我刚才在筑星台上偶然瞥见,黄帝座以北,太子星未亡,端德皇后的皇子可能当年根本没有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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