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2 / 2）

-那木，对不起……

-是我没能尽快……是我没能尽快带着琳赶过来……

脑海中，白发的少年依稀还记得当时见到的血腥场面，褐发的少女被切开四肢、从胸膛直腹部更是割开一道细长的口子，就好像牲畜一样任人宰割干净、最后视如垃圾地丢在那里。

“不……那木……那木……！”

另一边，刚刚获救的少女也崩溃地蹲下身，恐惧地看着重要的朋友这般死去，“卡卡西……为什么没有提前救她……为什么……？”

琳此刻的哭喊充满了悔恨，但她并不是真心要责怪卡卡西，只是真的不堪挚友这样惨死，还留下另一个天真可爱的妹妹。

“我……”

因为我答应了带土，绝对要保护好你……

这一刻，卡卡西的双手开始发颤，他以为自己有能力守住与带土的约定，却不曾想过会有人取而代之，发生不幸。

小木……小木今后要怎么办……

她还那么小，她的姐姐不在的话——

“……”

突然，卡卡西的意识在这一刻回到现实，他看着面前的女孩什么都不说，也与自己插肩而过，心里的罪恶感便更上一层。

『对不起，小木……是我没能救下你姐姐……是我——』

谁都保护不了。

***

与此同时，水门家。

“你说小木？”

这时，水门注视着面前的妻子准备完毕，似乎要直接去小木家里看望。

“是啊，我听附近的人说小木从那以后就一直闭门不出，连她的两个朋友都在公园召集同伴一起看望，可始终敲不开门。”

说到这里，玖辛奈特地打开了篮子细数一圈，她今天做的可是小木平时最喜欢的甜食，希望能让她精神起来。

“……其实我也听说了，小木连小组集合的那天都没有去，所以现在只能将她从下忍的名单上刷了下去。”

话音落下，水门不由得沉默一阵，才看向玖辛奈，“抱歉，这种事应该由我去才对。”

“不，你这边只需要去关心卡卡西，小木的事就交给我吧。”

而玖辛奈摇了摇头，就提着篮子笑着道：“毕竟我也把小木当成自己的女儿，女孩通常知道怎么安慰女孩的。”

“那么，谢谢你了，玖辛奈。”

听到这里，水门不禁欣慰地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嗯！放心交给我吧！”

***

回到家后，小木慢慢脱下鞋子就回到房间，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避开不要必要的烦恼，远离那些事实。

『已经……不想再睁开眼睛了……』

此刻，女孩的双手叠放在一起，安静地侧身躺着，一双阴沉的蓝眸也毫无生气，就好像被什么剥夺了灵魂，只剩下空壳。

带土哥哥不在了、姐姐不在了、琳姐姐不在了……

所有的一切……也跟着没有意义……

已经……够了。

“小木……小木。”

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也将手慢慢地放在女孩的肩膀上，“我在楼下敲过门，因为没有回应就自己上来了。”

“……玖辛奈……姐姐。”

一时间，小木愣愣地回过头，看着那头漂亮的红发，“你……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刚才路过客厅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你这些天就啃了几口面包过日子吧？”

话音未落，女子似乎有些生气，也抬手抱起小木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身边，“这种时候不好好对待自己是不行的，你倒下的话怎么办？”

说完，玖辛奈便带着小木下床，牵着她来到客厅。

“话说我给你带来了很多好吃的，肚子饿的话尽管吃吧。”

这个时候，玖辛奈也下定决心这段时间要一直来看望小木，直到她慢慢恢复过来。

“谢谢你玖辛奈姐姐，但是我真的不饿……”

而看着一一陈列在眼前的美食，小木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只是呆呆地坐着，“对不起……难得玖辛奈姐姐为我准备了那么多……”

“……”

这时，玖辛奈顿了下，便停下来看着小木，“小木，你确实是个好孩子……但真的好过头了……你以为自己现在不哭不闹，大家就能放下心吗？”

说着，玖辛奈微微张开双唇，无声地吸了口气，“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危险……你已经变得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不光是我和水门，连卡卡西看了都会受不了……”

“对不起，我……不想给你们带来任何负担。”

顿时，小木怔了一下，有些抱歉地说，“对于姐姐的死，我一点都没有责怪水门老师和卡卡西前辈的意思……只是……有些不知道要怎么接受而已……我也不喜欢哭，所以……”

“你这孩子，太温柔了。”

突然，红发的女子叹了口气，就上前拉住女孩的肩膀，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因为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而把自己关在这个家里……这样让我们怎么放心的下？”

“因为……姐姐说过，世界上虽然会有很多遗憾，可要如何跨越它们是每个活着的人必须经历的事……”

而小木静静想了想，便说，“所以，我想靠自己……”

“小木，有时候一个人的痛苦是需要别人来忘却的，不……是任何时候，人是相互扶持的存在，因此心里如果出现了空洞，也一定是有别人填补而不是自己……”

这时，玖辛奈摸着小木的短发，声音便温和起来，“你可以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们，并且不只是现在，将来也是……这个世界上终会出现一个能够包容你懂得你的人，在你开心的时候与你共享喜悦、在你难过过的时候为你擦去眼泪……你绝不会独自一人。”

“……”

一时间，小木听着这番话只觉得心头一暖，可是她仍不知道要怎么做，也呆呆地一动不动。

“所以哭吧，小木……一直忍着真的会让现在的你崩溃的，而且我更想看到平时的小木……”

说着，玖辛奈慢慢将下巴抵在小木的头上，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四之日和琳虽然不在了，但是你还有我们、还有这个地方，我们大家绝不会让你孤单的。”

“……”

这一刻，一道声音开始在小木的脑海里响起，令她有些困惑：为什么眼前的玖辛奈……会对自己这么好？

“谢谢你……玖辛奈姐姐……”

而蓝眸的女孩接着抱上女子的背后，便靠在她的怀里开始大哭——

只愿，今后别再让谁从她的生命里退出了。

***

从这一刻起，小木彻底讨厌起这两样东西。

一是雨天，因为那会让她想起失去带土的那天。

二是哭泣，因为她真的不喜欢落泪，也实在不愿将自己的苦痛释放给别人、由对方为她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