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三个人转了一路，一直到了中午，俞小渔不知从何处而来，出现在三人面前，李谦和景如婳均是吓了一跳，但洛寻早已习以为常。他的手下，若是不能身形如鬼魅般自如进退，还配在他的手下做事吗？

俞小渔有些尴尬，把头压低，抱拳作揖道：“三爷，景姑娘，七少爷，我们已经订好了戏酒，在朝闻天下事里，二楼，雅间名叫旧海棠。”

“这名字倒是有趣。”景如婳笑道。

俞小渔回道：“听说哪里的说书先生，专门说一些朝堂秘闻、边疆战报等一些大事，所以才有这个称呼。旧海棠的名字，这属下就不懂了，毕竟属下只是个粗人，不过兰盛似乎是挺喜欢的。”

景如婳眉头一挑，并未过多言语，跟在后面一起去了朝闻天下事。

三个主子一桌，剩下的三个也在旁边支了个小桌子，吃食供应皆是一样。

“……话说当日，二月份的上京还是冰雪未曾消融，那位大人年仅八岁，将先皇的其他皇子王爷一起骗到了东宫，一匕首一个，整整杀了一夜，东宫血流成河，给皇上杀出一条血路……如今，皇上鸟尽弓藏，当国之社稷急需大人那样的人才之际，竟将大人罢官！可恨！可恨啊！”

景如婳磕着瓜子，看着下面一众人等被说书先生带的齐齐悲叹，只觉得津津有味。事已至此，她再听到那些关于自己曾经做过的或者是旁人以为她做过的事情，都觉得像是在听一些古老的传闻。

洛寻坐在景如婳对面，伸腿顶了顶她的膝盖，朝着楼下努努嘴，问她：“说的都是真的？”

景如婳一挑眉，回道：“五分真吧，东宫事变我只是自保，我罢官也与旁人无关。不过民间传闻至此，我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洛寻又仔细的看了看她，随即扑哧一笑：“你现在就这般瘦弱，更遑论你还是个八岁孩童时的模样？怎么一匕首一个，也忒假了！”

景如婳回道：“没什么难的，李诚每日的汤药中都有安神的成分，当时那群人刚在朱雀门和禁军交过手，身上该带伤的带伤，该疲惫的疲惫。我把李诚的汤药加到一壶酒里，拿去分给他们，就说是药酒，他们见我年幼，便深信不疑，喝完个个都浑身无力，我杀他们跟宰鸡一样。”

景如婳说完，又补充道：“当时我若不杀他们，死的人会是我。”

初六在一旁也听的仔细，他简直是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八岁的孩童……难怪来上京之前，洛侯爷就交代过了，这个景如婳不是一般人，单单这份敢杀了龙子龙孙求自保的魄力，一般人就很难及得上。

洛寻满眼都是心疼：“当时你是先皇定下的天命之女，但你又偏偏姓景，除了景太后和当今皇上，几乎没有人愿意让你活着。上一回，你真的是没法选！”

景如婳看着正在喝翡翠鱼汤的李谦，喃喃道：“是啊，上回我真是没法选，才杀了那么多人。可这一回，我羽翼丰满了，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护住每一个人，就当是赎罪了。”

洛寻心中不知是何感触，他吆喝一声：“小二！”

店小二立马过来，笑道：“爷您还需要点什么？”

洛寻拍下一张银票，对店小二说：“把下面那个人给我请上来，我有话要问他！”

“唉好嘞！”

不一会儿，那说书先生就被请了上来，他撩起长衫，行了一礼，抱拳道：“想必三位是从京城过来的吧？青云有幸，见到京城贵人！”

景如婳见他青衫落拓，根骨不凡，再加上右面那只眼不大好，便问道：“先生在这酒楼一隅中想必也能赚个钵盆全满，怎么不去看看眼睛？”

廖青云从地上起来，兰盛给了他一个矮凳子坐下，他回道：“我左边这只眼睛，看到的是过去，右边这只，看到的是将来；因我先窥得天机，老天才夺走了我一只眼睛。”

洛寻冷哼一声：“装神弄鬼！”

廖青云依旧是笑道：“皇室李家欠了姑娘全家人的命，姑娘也在十一年前讨回来了。如今姑娘本该海阔天空任其翱翔，又为何独守小小的一隅皇城，夺嫡之争等了一次又一次，只为给他们李家守天下？”

“你这是何意？”洛寻听到这话先不干了！

廖青云又对他笑道：“三爷远道而来，只为长姐如母的恩情，本是报恩，可为何要参与夺嫡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