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赵书彦真是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他在梦里突然就觉得好像每个人都只身陷于自己才懂的淤泥里。尽管从别人来看只能看到开出的花，却不知道真正陷在里面的人是怎样的心情；梦里温馨的场景还有老朋友祝福的话，却让赵书彦感受到比梦真实万千的痛苦。

“不...不...”

“啊？你咕囔什么呢？”徐谦听见赵书彦从后面传来的声音，撂下笔回头去看，才发现赵书彦原来睡着了，正说梦话呢。徐谦正准备喊他起来，却发现赵书彦眼下湿了一大片，眉头紧锁着，嘴里念念有词。

“......喂，”徐谦看赵书彦一脸痛苦地样子，心想他怕是做什么噩梦了，先赶紧叫醒再说吧。

“赵书彦，醒醒啊。”徐谦推了推他的肩膀，见没什么作用，又用力地推了一下，“醒一醒！赵书彦！快醒醒！”

见他终于泪眼婆娑地睁开眼了，脸上很是疲惫。

一定是个很可怕的噩梦吧。徐谦心里想着。

“你没事吧？”见徐谦一只手扶着自己肩膀，歪着脑袋认真地看着自己，赵书彦胡乱抹了抹眼泪，赶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徐谦看着他，停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确定没事吗？要不要喝点水？”没等赵书彦开口回绝，徐谦已经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桌子上的黑色水杯到讲台旁边的饮水机那里打了一杯水回来。

边递给赵书彦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下午学校放假，值日生走的时候把饮水机关了。只有凉水，凑合喝一口吧。”

赵书彦有些犹豫地接过杯子，“我…我没事，真的。这…这你的水杯，我用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的，你喝就行了呗！我又不是小姑娘。”徐谦被他弄得啼笑皆非，觉得这人都哭得稀里哗啦的了，这时候还在意这些小细节，完全不抓重点啊。

见赵书彦磨磨蹭蹭地抿了一小口水，徐谦拉过一张椅子，椅背儿冲前反坐下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他：“那什么，我不是八卦啊……我就是刚刚看你睡觉的时候那样儿，觉得挺揪心的还。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啊？”

赵书彦沉默了一会儿，哑哑地回答道：“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今天过中秋，你还是早点回家吧。”顿了顿又补充道，“今天……谢谢你啊……”

徐谦一肚子的问题刚被他憋回去，听到他这样说，又觉得很莫名其妙：“谢我什么啊？”

但看着赵书彦只是稍微抿了一下薄薄的嘴唇，冲他摇摇头笑了笑，倒也没再做任何解释。

徐谦愈发地觉得他莫名其妙，甚至有点故弄玄虚的意思，但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又问赵书彦：“哦对了，我中午刚进教室的时候看你趴在我桌子上睡觉，为什么啊？”

他这个“为什么”问得有些模棱两可，赵书彦搞不清楚他是在问为什么大白天睡觉还是在问为什么选择了他的桌子，于是斟酌了一下回答说，

“嗯...因为我今早五点赶最早的长途巴士来的，没休息好；而你桌子上有我很喜欢的《海贼王》。”

“……”

徐谦眨眨眼，他真没想到赵书彦居然是因为这个才睡在他桌子上，突然就有种被“钦定”的感觉，不知哪里油然而生出一股开心劲儿，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