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他是不是疯了！不要再打过来了！

赵书彦把头埋进双臂里，心里祈祷着手机赶紧安静下来。他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了，他已经够痛苦了，不要再给自己插一刀了。

但是没有什么用，手机不厌其烦地一直响着。赵书彦猛地抬起头，按下接听：“不要再打给我了，我最后说一遍。”

赵书彦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声音和语气，他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儿窜，已经很难分出精力来判断。但电话那端的人明显被他吓了一跳，

“……是我，徐谦。想问问你烧烤的烤饼刷辣酱还是虾酱……”

……

赵书彦绷紧的身体突然放松了下来，“……哦，辣酱吧。”说完又想起点儿什么似的，问他，“你怎么有我手机号码……”

“你微信号绑定的手机号啊，我发微信你没回，就想试试看。”电话那头嘈杂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徐谦接着说，“你……没事儿吧你？刚刚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砍我呢。”

“我隔着手机也砍不着啊，”赵书彦很费力地笑了笑，“没事儿，我当是骚扰电话。”

挂了电话没多久，徐谦就提着各种各样的小吃回来了。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赵书彦，四下看了看，从一家小杂货店门口拖了一张小方桌出来，让赵书彦把吃的放下。

“这些小桌子都是公用的，专门给这儿的客人吃饭用，放心，不是强占的。”

赵书彦笑了笑：“我又没问。”

“啊……经常带从没来过这儿的朋友过来吃，每回他们看我随手拖了个桌子来用都要问问，我就习惯了。”

赵书彦拿起一串烤羊肉，看着徐谦说：“你人挺好。”

徐谦得瑟地甩了甩头发没回话，拿起烧烤就往嘴里塞，看来是饿了。

两人吃饱喝足天也差不多黑透了，挺着肚子往回走。晚上八点，公车上人已经少了很多，他们俩在后排找了空座并肩坐下。公车上有电视，正放着不知道哪个音乐台的歌，是《玫瑰人生》。徐谦听着慢悠悠的歌，觉得眼皮儿有点想打架。他为了让自己清醒点儿，就歪过头去跟赵书彦说话：“哎，你明天几点上学啊？”

“六点半出门。怎么？”

“明儿咱俩一块走呗，离得这么近。”

“嗯行啊，你睡过了我可不等你啊。”

徐谦低低地笑了两声，“那，明天还会有我上次去你家吃的御膳吗？”徐谦对今天的早餐可以说是念念不忘。

哦，赵书彦听明白了，他不是想跟自己一起上学，他是想去蹭早饭。

“没有了，上学太早了，我让陈阿姨不用来了，太辛苦。”

“那我也和你一起，咱俩一道去买早点。我知道学校门口哪家好吃。”

“嗯，好啊。”赵书彦觉得自己也困了，他听着歌，脑袋放空，只觉得公交车晃晃悠悠，窗外飞过的街灯暖融融地照在他脸上，让他有点晕晕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