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比赛结束，萧攸抱了两个特等奖，一个一等奖回来。全校师生都沸腾了，这是建校以来最好的成绩。

但萧攸从始至终都很淡定。他欲望太浅，所求太少，竞赛而已，跟大多数事情比起来再简单不过。

总有人陆陆续续来跟他道贺，他都一笑而过。尽管在最紧张的高三，但凭着这次竞赛的成绩，他已经拿到了最高的保送资格。想去哪里，都全凭他自己意愿。

不管是真心的祝贺还是跟风的敷衍，或是言不由衷的嫉妒，他都不甚在意。他在意的是，萧渐彻底远离了他。

竞赛过后，萧渐再没有找过他。萧渐没有参加竞赛，申请了提前回校。等他回来才发现萧渐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以高中学习紧张为由迅速申请了住校。

他本来还忐忑不安，不知道回来以后两人该怎样相处。不知该不该松一口气，萧渐主动离开了他。

但其实萧渐不知道的是，萧攸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他怕自己硬不下心肠，说不出口拒绝，最终他们还是要绕回那个古怪的圈。

可是萧攸没有想过，萧渐比他想得要干脆果断得多。他忍不住回想起那天萧渐一瘸一拐的身影，微微弯起的身躯是从未有过的孤单……他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了，隧了他的心愿，免了两个人的尴尬。

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轻松起来。事实上，自从萧渐离开他的视线，不再主动纠缠他，他就总是频繁地想起萧渐，挂念他现在一个人过得好不好。

一个人的萧渐，过得实在不算好。竞赛那天他一早就坐车回去，草草收拾了东西就在学校寝室住下，他多交了点钱申请了一个单人间，理由是他有严重梦游症，会打扰别人休息。他就这样住下了，连知会萧攸一声都没有。他不想承认，其实他是在生萧攸的气。

他不该理直气壮的，毕竟他枉顾兄弟乱伦，强迫了他。更重要的是他一直以来明明知道萧攸不愿意跟他有进一步的关系，还仗着那一点纵容得寸进尺纠缠不休。可是他又怎么能不生气……他把他赶出去，换回了他最讨厌的人。那么久了，半个月，两个星期，整整十四天，他居然从未关注过自己，连他住在哪一间都不知道！就算只是兄弟，也不该这样漠不关心吧。

他一个人走在昏暗的寂静的走廊时，是真的真的生萧攸的气了。可是他都那么生气了，却还是得不到萧攸的一丁点回应……他觉得挫败，心里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萧攸拿到了很好的名次，那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萧攸大概是真正的学霸吧，毕竟他能真正地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多么讽刺啊，就算是强迫，可不管怎样他们都有了最亲密的接触，可萧攸是怎么做到全当从未发生过的……

萧攸看起来一如往常的平静，冷淡，闲适，那场性事除了将他推开以外对萧攸没有一点影响……可是他却备受煎熬，一会儿像做梦一样沉迷于那天的亲近，一会儿又心如刀绞地想起萧攸的那句“我根本就不爱你”……他每天生活得水深火热，夜半时分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可是萧攸依旧过得潇洒，自我，丝毫没有受他的影响。

凭什么？他们明明就是兄弟，是双胞胎兄弟，为什么萧攸就可以一派淡然……

如果他可以真的一走了之，他一定头也不回。事实上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只是这里面有多少不情愿，多少逞强，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可是萧攸啊，那是他生活的氧气，是他续命的丹药……他生闷气也好，发牢骚也罢，也只不过是想要萧攸的垂怜，哪怕是像以前一样都好……

他不在乎萧攸爱不爱他，他爱萧攸就好了。如果萧攸只愿意把他当作弟弟，那也没什么不可以，可是萧攸把他推开了，他不要他了，他彻底失宠了。

尽管他不再回家，尽管他们的教室隔得很远，尽管他们一天都见不到一面，但他总是能听到萧攸的消息，远远地看见他的背影。他不想承认那些消息都是他细心搜罗出来的，更不想承认他其实偷偷去找过萧攸无数次，只是每次他都偷偷躲在暗处，不敢靠近。他控制不住自己，看不到萧攸他就像百爪挠心，萧攸是火，他就是那飞蛾。就算知道要尸骨无存，他也只能一往无前。

萧渐不知道往后该怎么办，心中每天都有一团火在烧，他渴望萧攸，但是那个人……根本不爱他……无数次他想站到萧攸面前，可只要一想到萧攸决绝的神情，想到他说“我根本就不爱你”，他就心痛到麻木，再也没有勇气往前一步。

周五那天晚上，他在教室待到很久。明天就是周末了，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萧攸会过来找他一起回家。

可是没有。他等了很久，等到寒意从身体蔓延到心里，也没有看到萧攸的身影，就连询问的短信他都没有收到。

萧攸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最终他行尸走肉般回了寝室，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了天亮。不是说双胞胎兄弟都有心灵感应么？那么哥，你知不知道我多期待你来把我带回家么……

哥，我真的好想你……我想跟你一起坐着吃早餐，想那张明明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还想紧紧抱着你，缠绵地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