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某人心里一百万个羊驼，带着满脑袋“十万个为什么”奔腾起来，狠狠刮了纬茹一眼，才走进去谨而慎之地将路成蹊放在床上。

“用不用看医生啊？”

“不用，他常备着胃药。我来找找……”

厉天行再也忍不住了，“他自己没有经纪人吗？要来抢我的？”

“你说丽萨？她早走了，你要知道她同时带好几个艺人。”

“可你连他常备着胃药都能知道？”

“以后再慢慢和你说，你先帮忙把他扶起来。”

“喝两口酒就这样，也太娇气了。”厉天行一边抱怨一边照做。

“不怪他娇气，只怪你拉着他东扯西扯，害得他一口东西也没吃上，又急灌了两杯烈酒，本来胃就有毛病，当然就受不住了。”

这还是第一次，纬茹为了其他人责备厉天行。明明他逞英雄跟老色鬼正面刚的时候，纬茹都没说什么的。

厉天行一时间醋海翻波，气得把怀里的人往床上一扔就要走。路成蹊刚用水服了药，稍稍缓和了些，结果被厉天行这么一摔，差点背过气去。

“你疯啦！”纬茹一个如来神掌朝着厉天行招呼过去。

厉天行气得要撞墙。

他眼见纬茹手脚麻利地为路成蹊解衬衫、擦汗，简直就像在看家庭剧场。他突然有一个脑洞，“你们不会是夫妻吧！”

纬茹抬头看了一眼厉天行，这是她今晚头一回正眼瞧他——就像在瞧一个智障。

“不是。”冷言冷语，言简意赅。

厉天行不死心，还想问。纬茹打断他：“他喝了药可能会睡一会儿，你照顾下他。我出去打几个电话。”

“没门儿！”

“你闹那么一出，新闻都不知道会怎么写，我不得赶紧上下打点嘛！”纬茹没好气地说。

知道自己闯了祸的熊孩子总算心虚地闭了嘴。

纬茹走之后，房间里静得出血，厉天行听见自己心跳如雷。刚发生的一切都太诡异了，最诡异的是，他与路成蹊初见，当时纬茹的举动此刻历历在目，亲密得太不寻常。

厉天行是依赖纬茹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一起共患难，纬茹像姐姐一样全身心地照顾厉天行这个顽皮的没长大的孩童。

厉天行也爱她敬她。别的经纪人都同时带几个艺人，可纬茹就围着他一个人转，喜也为他，忧也为他。天蝎座的占有欲令厉天行早已将纬茹划归为自己的个人“财产”，不许旁人侵占。如果哪天纬茹谈恋爱嫁人，厉天行不知要如何发痴发疯。

如果路成蹊和纬茹真有什么，那种感觉就像是这两人同时在厉天行的心坎上开垦，把厉天行的心翻来覆去刨得乱七八糟，最后彼此携手头也不回地走掉。

世上竟有这样绝情的事。

厉天行心烦意乱，可路成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不知是胃痛作怪，还是梦魇，一直昏睡的他眉头紧锁，大汗淋漓。

“早知道你心不在我这儿，就不管你！”

厉天行拉过他的手，搭在脉搏上，感知它一下一下又轻又快的跳动，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厉天行凑近观察，发现路成蹊眉头舒展开后的睡颜竟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娇憨。鼻梁很挺，其他五官却柔和得不像话。最突出的是他的眼睛，闭上时是两道妙不可言的曲线，眼头宛如蛟龙般狠狠地一头扎下，而尾巴却微微往上挑起，像是要去到那云深不知处。厉天行只见过他笑眼弯弯，没想到闭上时是这样蜿蜒曲折的形状。

嘴像猫一样，嘴角原本是往下走，却在即将收尾处狠狠地上扬。

此时的唇是淡淡的粉色，和那天拍mv时一模一样。厉天行还记得那个女演员亲得很用力，把他的嘴唇挤压得不像样子。那个不安好心的色鬼导演还拼命让他喘息。于是乎，厉天行的鼻血就这样流下来。

流鼻血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不是什么休息不好，水土不服。厉天行摸摸自己的鼻子，干干的，这次没有流 血。

厉天行一直握着路成蹊的手腕，被他的平静感化。这个人真奇怪，连脉搏都跳得这么温柔。

他真的睡着了吗？还是在假寐？

“你呀，抢走了我的……纬茹，你罪大恶极。”厉天行轻轻地说。他将路成蹊的手塞回被子里，帮他掖好被角，像哄孩子那样用手在被子上拍了几下，转身离开了房间。

厉天行轻轻带上房门，而后，便站在那里发呆。

直到纬茹回头找他，发现他像尊门神一样杵在那儿。

“你怎么了？还好吗？”

“你怎么有他的房卡？”

“……”

“你们什么关系？”

“……”

“进展到哪一步了？”

“……”

“快说快说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