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 / 2）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的工作节奏在掏空他的生活，或者说他的感情。

做戏得做全套，周扬真的有一套位于公司旁的单身公寓。刘女士体谅儿子辛苦，隔三差五就会上门来添些水果，顺便做做晚饭。周扬就得不停辗转于明庭花园、谢思彧家和他的单身公寓。有一次周扬实在被逼的得没办法了，只能和刘女士叫板，“妈，您就不能不麻烦了吗？您来一趟麻烦，我回来也麻烦。”

“怎么，这是赶我走啊。我来给你当老妈子你还嫌弃了?你怎么麻烦了，有你吃的有你喝的，难道都还堵不住你的那张嘴吗？”

周扬差点就和他妈摊牌自己和人在外面同居了，但摊牌简单，处理起后续来就太耗心力了，他现在的工作状况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放过了坦白的机会。

周扬所承受的压力和表现出来的急躁，会原原本本地传递给谢思彧。把自己的情绪系之于周扬一人身上的谢思彧，不得以变得更加谨慎。

和刘女士吵了一架回家的那天晚上，周扬在谢思彧身下走神了。谢思彧对前戏的要求非常高，为了减轻周扬的负担，他有时甚至会花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认真抚摸周扬的身体，直到确认周扬完全放松并做好了接纳他的准备，直到确认周扬确实想要。没人知道谢思彧为什么对得到周扬想要的保证那么坚持。

当两人都放松且投入的时候，长久的爱抚和温柔的耳语无疑能营造出一种心神合一的浪漫氛围，但当其中一方烦闷不已，另一方又过分在意对方情绪的时候，漫长的前戏也会变为“温水煮青蛙”式的煎熬。

身体的紧绷是最为诚实的反应。停下来的谢思彧发现周扬正看着他正前方的那台大闹钟，而他竟不知周扬看了多久又数了多久。这一刻，谢思彧甚至都不敢看向四周，他紧紧盯着周扬脸上的表情，直到周扬反应过来，轻轻说了声“抱歉”。

谢思彧离开了周扬的身体，“工作太累了吗？那今天就先好好休息吧。”

周扬点点头，谢思彧都帮他找好了理由，他怎么能不领情呢。周扬就驴下坡的本事也是一绝，没过多久就睡过去了。

不够，不够，这样不够，不该是这样的。可若是问谢思彧应该是怎样，他是答不出来的。能按照设想的方式发生的，就不是爱情了。

谢思彧得时时刻刻告诫自己，这是周扬事业的关键时期，他应该支持。对周扬来说，把事业的优先级置于感情之上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他的事业能平抑他一直以来的不甘心，能让他获得美名、赞誉，甚至是金钱，虽然周扬并不受困于金钱。但感情却不是，他的感情见不得光，都不能对父母说出口，甚至还有可能受到别人的诬蔑和诋毁。一作的事情再来一次谢思彧不知道他还能怎么做是好。快乐至上的周扬会选什么，答案如此简单，却又如此沉重。

谢思彧看着周扬背对着他的身体，不知为何却很想流泪。他能给周扬什么呢?周扬又需要什么呢?他一无所有，什么都给不了周扬，给不了他想要的快乐，更给不了他想要的荣耀。

可是却没人来告诉谢思彧，感情的度量衡从来不是那一架给与得的天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