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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那儿啊，窗外这么好看。”

“圣诞快乐！”

陆竞游的圣诞节，比章润之晚了十几个小时。但不妨碍他提前看到了章润之的朋友圈。

这段时间他忙着学业，第二年的学业比第一年重多了，除了刚开学不久的那封信和那幅画，他都好久没给章润之写信了。虽然他有每天都刷章润之朋友圈的习惯，但章润之的朋友圈一般都是他的作品和最终呈现效果的展示，私人的内容少之又少。

近期的朋友圈，多了很多在装修的房子的图片。这间屋子的景观很漂亮，窗外一侧是大海，一侧是高楼，章润之似乎很喜欢这间房子，用朋友圈记录这间房子的装修进程，还讲述了一些挑选家具、装饰的趣事。

陆竞游有些警觉。他从没对哪个客户家这么上心过，还跟踪报道。下一刻的反应是：章润之买房子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买房子也没跟自己说？

之后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他凭什么一定要跟自己说？

直到看到圣诞节的朋友圈，陆竞游一下子意识到，是章润之交男朋友了。

他，确定，是男朋友。

章润之一共发了四张照片，其中有一张的左下角拍进了摄影者的手和腿。手指骨节分明，腿上是穿着的西装裤。

照片里的章润之笑得很开心，有一张里面，眼睛甚至都眯成了两条缝。他从没见过这么生动的章润之。他在自己面前即便喝酒也只是小酌，从没见他喝到这么脸红过。

四张照片被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五味杂陈。

有愤，有酸，有叹，有悲……

几个声音在他脑子里打架，一会是：这个男人是谁，他凭什么？一会是：你又有什么资格对之之管东管西的？一会是：他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他吗？一会又是：他凭什么一定会把空位留给你？

几个声音反反复复，理智上他知道这对章润之而言是好事，他终于有了恋情，看看他大学之后被自己蹉跎的青春，他要负责接送自己上学放学，下班了要给自己做饭，定期要给自己去开家长会，去见老师，现在他终于有时间为自己好好谈恋爱了。而感情上，他不想也不允许他的之之跟别人在一起。

他很气，又觉得自己哪来的资格。

原本短暂又寒冷的圣诞假期，他提早结束了在同学家留宿，搬回了学校的公寓。他打开INS，遣词造句，删了又写写了又删，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描述自己的心情。

他想说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又想提笔给章润之写信，不管是脑子里想写的“祝福你”还是“你为什么……”，一旦落笔，又觉得自己万分可笑，自己是站在什么立场跟之之说这种话。

除了圣诞节，章润之的朋友圈还发了跨年的烟火。那个房子的视野很好，能看得到城市最高楼上显示的倒计时和燃放的烟花。

陆竞游都不敢想象他们会在绚烂的烟花下面怎样甜言蜜语互相祝福，又是不是在相互依偎把酒言欢。

他的一个圣诞假期都没过好，直到1月初开学，陆竞游都是两坨黑眼圈挂着。

越发心无旁骛，只想好好学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