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隐一(12)(2 / 2)
直线距离不远,但是要过江,就得过桥,而桥修得就很远了。
踩着小黄车,四人顺利到达酒店。
酒店四星级,正门的广场上是一座美人鱼的喷泉雕塑。
过了旋转门,十几盏流苏的水晶大吊灯装点了整个高旷的大厅顶部。
肖景同去前台办理入住。
贸小竹闲不住,跑到了大厅正中。
那里展示着一整套青铜器,用红线拦着禁止触摸。
“这样看来,诸神请的那顿饭还是很有牌面的。”满足了好奇心,贸小竹又转回了等待区。
不只有席面的菜品,还有当时酒店的装潢,真的足够仿古了。
肖景同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看着又来了一位经理,在和他沟通。
瓦兰他们刚凑过去想要了解情况,肖景同就拿着房卡,转头叫他们一起上楼。
等电梯的时候,肖景同解释说:“过几天彭玉山开会,附近省市下辖的道观都要过来,为了把他们安排在同一层,就给我们换了地方。”
“道士?”瓦兰问。
肖景同点头。
一旁的罗伊则说:“这几天的新闻……”
经他一提醒,贸小竹也想起来了:“不只是这里,雪停了以后,好多地方的佛教道教的协会都要开会。”
当时是瓦兰翻的台。
因为罗伊要看看肖景同迟迟不能引气入体的问题所在,两人就留的晚了些。
刚好卡在七点钟新闻联播,翻哪个台都是一样的。
电梯到达一楼,封闭的金属匣子一打开,呼啦啦挤出了七八个道士。
穿着统一的褐黄袍,布制十方鞋。
几个年轻道人围在中间的是一位老道士,鹤发白须,气质沉稳,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姿。
瓦兰一行让开路,缀在道士群最后的,是两个才到瓦兰胸口的小道士。
看着不比贸小竹大多少,眼神灵动,活泼可爱。
电梯上行,他们原本订的六楼变更为第十四层。
平白多坐好几层电梯,但也从不太方便的大床单间,换到了三张单人床。
“里面还有一张沙发,能够刚好住下我们四个。”肖景同对着房卡上的房间号寻找着。
厚厚的全铺地毯吸收了脚步声。
瓦兰突然想起了他在克里斯曼的乡下庄园。
每一面墙都有或素面,或色彩浓丽的编织挂毯,四通八达的长廊可以随意穿行。
他小时候身体不健壮,却爱呆在湖边,将脚没在沁凉的湖水里。
隔着独属于他的蔚蓝湖泊,对面时不时有附近属地的骑士在林中跑马。
身后是在明媚的午后阳光下,肆意炽热的玫瑰。
风的灼热,水汽的清爽,马蹄和吆喝声的喧闹,还有庄园的静谧。
当然,这种矛盾的感受是不可能长久的。
因为马库斯先生一旦看见了,就会追在他后面,让他擦干脚,换上舒适柔软的鞋。
“这才是一位王子该有的姿态。”他总是这么说。
母亲过世以后,除了管理地下室的嬷嬷,庄园里没有谁再比他权力大了。
所以叛逆的瓦兰并不会乖乖听话。
从湖里收回腿,在平整的草皮上跑起来。
光着脚,一路哈哈哈欢快笑着跑到白石长廊上。
回身偷看到马库斯气喘吁吁。
还有两三步就快要抓住他了,惊叫一声,在吸收了热意的烫脚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后来他就不这么做了。
一个是容易生病,另一个则是,老马库斯想到了新的招数来对付他的小王子。
每一条长廊都被铺上了厚厚的地毯。
脚下的触感从硬变软,那种做了小小坏事的快感似乎也消失无踪了。
然后马库斯在玫瑰花丛附近开辟了一小块土地,搭起了葡萄架。
只要瓦兰午睡醒来,马库斯就搬来一把摇椅,铺上薄毯,然后用圆润可爱的新鲜葡萄,和新奇的故事来诱惑瓦兰。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房间内也满铺了地毯,并排放着三张窄窄的单人床,从被套到枕套到床单,都雪白雪白的,绣着银纹的暗花。
经理承诺的沙发是一张灰紫的贵妃榻,紧靠在窗边。
回过神的瓦兰对罗伊说:“想吃葡萄了。”
罗伊轻笑:“待会儿出去吃晚饭,我们买一点回来。”
贸小竹在洗手间听到了,扒着门扉探出头喊道:“还要买西瓜!红壤白壤黄壤的都要!”
不等罗伊点头答应,肖景同一个爆栗敲上了她的脑瓜子。
“两个来月下雨又下雪,西瓜不知道涨价长成什么样儿!”紧跟着他就看到了一片凌乱的洗漱台。
接着数落道:“你看看你这都干的什么?!手怎么就那么贱!不收拾了就别吃晚饭了!”
原来贸小竹已经手快地拆了所有一次性用品的包装。
牙刷牙膏小梳子,剃须刀浴帽……
能拆的她都拆了,偏偏特别聪明地避开了收费区。
所以鸡毛的肖景同只是让她收拾好台面。
在贸小竹被肖景同盯着整理洗漱台的时候,瓦兰和罗伊商量着:“我们在阳台种一株葡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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