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1 / 2）

“如何？”傅洵走过来, 低声问。

姜拂月见是他，下意识松了松肩, 侧身让出一半位置：“你看老夫人腕上。”

雪白的亵衣袖口被卷至上手臂, 衬得那皮肉上的淤青更是明显，尤其是手腕那一截, 似是被人紧紧制住，因而勒出一圈青紫，还隐约可见指印。

姜拂月背对着房中众人, 伸出自己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手小而纤细，平整的指甲盖还泛着浅浅的粉。

再看老太太腕上的指印，虽不是特别清晰, 但尤能分辨出根本不可能是她, 那大小和宽度, 更像是男人的。

傅成渊看着两人的背影, 问道：“可看清楚了？”

姜拂月将老太太的手臂重新盖住, 面色平静道：“看好了。”

傅成渊看了眼突然又低头偃旗息鼓的婷玉, 虽心里不愿意怀疑是姜拂月，但既然有人有疑问, 自然要证明：“可看出什么了？”

傅洵知道她有证明清白的法子后，便放了心，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人。

府里负责夜间巡逻的府卫和暗卫并未发现有人入侵傅府, 那么大概便是自己家里出了恶人, 还需得对府里各处熟悉才是。

想到这里, 他不禁眼神一冷，不动声色地盘算起来。

然出乎他意料的，姜拂月面对傅成渊的问话却是摇了摇头：“似乎没什么不对。”

傅洵一顿，低声道：“怎么？那腕上的指印已然可以证你清白了。”

姜拂月微微抬头与他对视，认真小声道：“只证我清白是没用的，重要的是揪出那个真正的恶徒。”

这整件事，受害者是老太太，然事实上，最终矛头是指向她的。或许是那人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想嫁祸给她，又或是原本这一切都是为了设一个局栽赃她。

若一下将她摘干净了，幕后之人说不定见势不妙便收手，最后仍是什么都探不出来。只有让人觉得她在负隅顽抗，觉得明明只差一步便可成功，才会紧追不舍，逼她越紧，破绽便也漏得更多。

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幕后主使定然都对姜拂月抱有极大恶意。数遍整个京城，这样的人……

“你不解释清楚，其他人便要怀疑你的？”傅洵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姜拂月拍了拍他的手臂，开朗笑道：“没事，你信我便好。”

傅洵一怔，转而满眼无奈。

“对了，你从外面进来，可知道西婵在哪里？”

婷玉原本看世子来了，怕他站在姜拂月那边，自己这边撑不住，可仔细想想，世子爷似乎向来帮理不帮亲，眼下局势皆倾倒自己这边，有什么好怕的。

她抹了抹眼，悲切道：“老夫人都这样了，姜姑娘如何还笑得出来？！真是恶人，心肠怕都是黑的！”

“到底谁是黑心肠恶人可说不准呢。”姜拂月瞥了她一眼，径自从床边走开。

婷玉咬了咬牙，冲傅成渊跪了下去：“国公爷！老夫人平白经此恶行，还望国公爷念及母子情分，定要为老夫人做主啊！”

傅成渊严肃起来，不论被怀疑的是谁，都一定要彻查，若真是高彧教女不严，他这个做伯伯的更是不能纵容。

“拂月，你到伯伯这里来。”

他指着婷玉道：“如今这丫鬟列出种种怀疑你的理由，你不做解释？”

“傅伯伯，昨日婷玉打我一巴掌是真，可是不是老夫人吩咐的还有待商榷呢，我怎会怪到长辈头上。”

“你意思是这丫鬟在胡说八道？”

姜拂月：“分明是血口喷人。”

婷玉跪直了，怒道：“姑娘敢做不敢当，实在让人看不起！”

“我若认了才是傻呢。”姜拂月好笑道，“凭你一面之词，就要将这么大一顶黑锅盖到我头上，该说你们傻呢还是天真呢？”

婷玉紧盯着她，眼中满是不忿：“姑娘如此自信，希望你能一直如此镇定才好，可别是打肿脸充胖子！”

姜拂月知道她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喽啰，没怎么将注意力放她身上，转而问起西婵。

“咦？怎么没见到西婵？她平日最是孝顺老夫人，这种紧要关头怎么不见了？”

傅成渊先前在婷玉说起昨日之事，提起西婵时便注意到屋里少了人，经她一提又想了起来：“夫人，可派人去叫西婵了？”

谢允君早疑惑很久了，皱眉道：“各院都差人去了，我也是奇怪，平日里母亲有事，那孩子总是冲在第一个的，今日怎么半天没看见人。”

婷玉心中一紧，按原本的计划，她只需咬紧姜拂月便好，世子是当由小姐亲自拖住的。也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

她忙将责任都推卸：“还不是怪昨日姜姑娘那一推！西婵小姐大病初愈，哪里经得起磕碰，饶是有心过来，怕是身子疼得厉害，起不了身呢！”

一直没说话的傅洵突然道：“你倒是知道得清楚，方才不还说自己不是承花院的下人？”

婷玉一抖，差些咬掉自己的舌头：“因……因为昨日事情是在正寿堂发生的，所以奴婢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