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1 / 2)
很快, 还没走到承花院的西婵便被人请了回去,这次无论她如何推阻, 终究是逃脱不了和孙褚正面对质。有姜拂月套话在前, 孙褚倒是不敢再强装不认识了。
“招了没有?”彼时姜拂月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安玉院,围着暖炉吃香软的梅花糕。
秋叶留了人在那边听着, 消息来得倒是快:“回姑娘,招了,这个孙褚是表小姐本家的远亲, 大抵还有些情愫在。果真是最怕美人笑, 色令智昏,这样禽兽不如的事,他也肯帮做。”
姜拂月又捏起一块梅花糕, 语气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我猜没那么简单吧?”
孙褚虽看起来木讷了些, 但憨厚老实, 不像是美色当前, 不要脑子的。且仔细回想今日他在堂中的表现, 害怕是真的害怕, 可也没什么后悔的模样。
难道他觉得自己打了老太太一顿,还是对的不成?
一盘子梅花糕几乎要见底, 秋叶回过神来端得远远的:“姑娘留些肚子,过会儿该吃饭了。”
姜拂月回味着嘴里甜腻的味道,有些遗憾, 转身喝了口清茶:“今日都闹成这样了, 正房那边还传饭么?”
“不见得, 说不定就各自吃了。”
一夜过去,府里消息传得很快,第二日一早,府上下人嘴上议论着的东西便与时俱进地换了。
一日的时间,西婵便从一个温婉贤淑的贵女跌作心狠手辣的恶毒白眼狼。
跌得惨,却也跌得好。
姜拂月听完脸色都没变一下,西婵自作自受,应当是用不到她来同情的。何况若不是她先观察了老太太手腕上的指印,有了自证的法子,不能抢先一步取信傅成渊和傅洵,她的日子不知有多难熬呢。
唔,虽然某人说即使没有那条指印也是会无条件相信她的。
无条件信任这种话能从擅弄权术的傅相口中说出来,当是无比可贵了。
姜拂月望着窗外被寒风吹得摇摆的光秃枝丫,心绪蹁跹翻腾。
她这两日常在想,她和傅洵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从前在朱月城投到他手底下是因为包袱掉了,一无所有迫不得已。
后来到京城也算是阴差阳错就住下了,不知不觉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同了竟毫无察觉。
最迟明日她便要随小姑姑回高家,就再也没那么多机会见面,是任其自然发展下去,还是及早遏止,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姑娘,世子来了。”秋叶探了个头禀报道。
姜拂月精神一震,什么深沉的思考都丢到了脑后,提起裙摆就跑了出去:“到哪里啦?”
秋叶偷偷笑了笑,指了指外头:“姑娘不用急,还在院门口呢。”
姜拂月就倚在门边等,眼巴巴地望着,只见傅洵穿过院门,踏风而来,绣一条银边的披风上下翻飞,她心中一动,有些选择不必出口,心里其实已然明镜似的了。
今日是冬雪跟着来的,一进屋便偷偷和秋叶说话去了,傅洵解下披风走进屋内,抖落一身清寒。
“明日就走了罢?”他暖着手。
姜拂月将暖炉让给他,自己抱着汤婆子窝在软椅里:“小姑姑说好明日又来接我的。”
她想了想又道:“高家离这里也不太远……”
傅洵听懂她的意思,轻笑:“是,正好方便你回来看看。”
既然走了还能回来转转,姜拂月也没什么好惆怅的了,说了些话,最后还是问起西婵的事:“孙褚如何肯为她做这种事?难道看起来老实,实则内里也是黑的?”
傅洵低垂着眼看着明亮暖和的炉炭:“孙褚反说祖母暴虐,欺压西婵,实在看不下去她继续在老太太房里受苦,才下毒手的。”
“暴虐?”姜拂月咂咂嘴,“还真是什么话都编得出口,偏孙褚那傻子还信了?”
他轻呵一声:“她倒是吃得了苦头,指使丫鬟将自己打了,手臂上淤青如今还有一些浅印,孙褚被骗过也情有可原了。”
自己打伤自己,嫁祸到老太太身上,由此激怒孙褚,明示暗示他去对付老太太,最后再将毒打老太太的黑锅扣到姜拂月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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