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司徒玄(1 / 2)

加入书签

坐在轮椅里低声哭了起来。

东郭问她,“丫头,你哭什么?”

“我在跟东篱想一样的事情。但你是不会明白的。”

知人论世,谈何容易。

“首先",重阳晃着手指对司徒玄说,“这话不是我说的,起因是王氏年轻时候和年老时候对周美成评价的两极分化,词话在前,遗事在后,有个读书人就说了,‘知人论世,谈何容易'。那时候我的读书人走了,剩下的全是不读书还看不得别人读书的,都是女人。我写东西读东西时候,闭上眼睛有清明上河万里长城,手指哆嗦反手烟云覆□□雨。对这类生物能避则避,她们像地雷像手榴弹像激动人心的颁奖时刻蹦出来的牛皮癣广告,太不稳定了,而且不把我打死誓不罢休,有希特勒精神,圣徒精神,还有秦始皇的坑儒精神。我长这么大,只有两个女人不害怕,一个是戚无有,还有一个就是我妈。中国人掏心窝子的话不过这一句,‘谈何容易’。我从小活在女人堆里,能长这么大,绞尽脑汁了也跳不过这一句,‘谈何容易’

“别忘了,你也是女人。”

“除了喜欢男人,我跟你们没有分别。”

“现在爱好是男是女已经没办法区分性别了吧?”司徒玄摇头。

“小伙子很上道儿嘛。"重阳冲他挑挑眉。

“别那么着看我,瘆得慌。"

“但你在害怕什么?"

“说不清楚,也许是那些将要改变我的事情。〃他想了想,还是摇头,“重阳,不要总想着靠近我。太依赖一个人,最后是会崩溃的。”

“女人依赖男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那是你们的想法,觉得男人不仅要付出金钱和精血,还有毫无保留的爱。但据我所知,他们爱自己都未必能够爱得那么深。因为我至今都未曾见过能完整,准确,无误地表达自己的人。他们只是游刃有余地说谎。"

“哎呀,一群伪君子。"重阳夸张地摆手,像是在驱赶根本不存在的苍蝇。

"确是如此。"

“不过司徒,如果我能写出《黄金时代》那样的好东西,我才不在乎四十多岁就死。更不在乎做一个伪君子。知识和廉耻,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就像劳伦斯说机械,说大工业时代, 他恨那些东西。他完全有理由恨这些东西,不是因为这些玩意儿对人的消解,仅仅只是因为这些事物本身的肮脏,就足以毁了他的。”重阳说,"他在煞有介事地怨恨那些冰冷机械和行尸走肉。那么无望的不聪明,诶,像不像以前那个因为'八俏舞于庭'而愤怒的孔丘?”她边笑边继续说,“司徒,我总想着犯上作乱,也爱看呼啸的火车,看起来我跟那些老头子和怪大叔格格不入。但是我在每一个,发现自己正不停长大的瞬间,都内心怨毒。我已经打碎了十七面镜子,因它反馈给我的面容都太过稚嫩,每一次都令我失望”,“一张略带憔悴的娃娃脸。"她惨然微笑。"那不是我想要的。”

“重阳,没有人得到过自己想要的。你不该贪得无厌。"他放下手中的钢笔,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司徒玄的语调和口气都异常温柔,所以看得出来他是在用心地应付她。是那种让深爱他的人都能椎心泣血的漫不经心。重阳想,是清明会怎么做?没错,她会比这男人更温柔,看上去更脆弱,狡猾得一如西湖水底的那两条湿漉漉的小蛇。可是我呢?如果本分随缘,他绝不会甘心爱我。

“得了吧司徒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欢清明,明明是个不择手段的魔鬼”“你装什么老好人?”

“不择手段实在过誉,喜欢清明倒是真的。”司徒玄把一只藏蓝色的小铝盒摆在桌上。“拿着你的药滚出去。”

像是察觉身边人许久未动作,司徒玄抬眼看她,"怎么,我说的不够明白?”

“很明白。"

“滚是会滚的。”她说,“你可别后悔。”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