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吃了早餐向怀阳就出门上班了，张楚待了一会也出发去了自在堂。

自在堂是一个私人博物馆。张楚的父亲是个收藏家，加上从前人手里一代代传下来的东西，家底颇为丰厚。父母死了之后，这些东西便都到了张楚的手里。张楚对这些文物倒是没有多大的爱好，本来想捐给博物馆，又不舍得张家几代人的心血，但是留在手里，他又不像父亲那般会伺弄。后来向怀阳刚好拍得了市郊好大一块地，就圈了一块出来给张楚弄了一个私人博物馆，还从公立博物馆挖了一个很有手段的人给张楚做副馆长。这几年向怀阳陆陆续续的也拍了些珍藏在里面放着，挖来的陆乾也确实是非常有本事，做了四五个有名的展，加上周边和网络联动，自在堂竟也成了一个网红博物馆。

下个月自在堂就要跟一个古典家具收藏家开一个明清家具展，陆乾之前跟张楚提了那么一嘴，说让他有空过来看看。若在之前张楚估计也就开展后象征性的过去看两眼，他在自在堂说好听的是馆长，其实整个运作知道还不如向怀阳多。什么收入利润几年计划之类的，陆乾一般都直接跟向怀阳汇报，张楚根本就不操心。除非陆乾想做点什么但是馆里钱不够，才会来找他这个老板让他给向怀阳吹点枕头风。但是现在张楚心里乱的狠，又不想在家待着等向怀阳临幸似的，只想找些事做让自己缓缓，一下就想到了陆乾之前提的展览。

陆乾看到张楚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倒是一点不惊讶，笑着说:“老板，今天终于想起来视察工作了。”

“我哪是你的老板，向怀阳才是你的老板。”张楚把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放，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陆乾这个人，是Q大中文系毕业的，为人比较爱好风雅，颇有些讲究。戴着副平光眼镜装斯文，笑眯眯地说着些噎死人的黑话。用苏祈的话说就是集中华上下五千年儒家厚黑学之大成者，应该做外交部发言人的，却为财所动跑来给向怀阳做看门狗。当然，张楚是不认同的，毕竟陆乾确切的说是被向怀阳花重金请来给他管事的，而且做的很好，他还是非常喜欢陆乾的。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老板，得罪不起。”陆乾一边沏茶一边问:“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我上个礼拜给你打电话让你来看展厅陈设，你还说要跟向总去L城吃火锅呢。”

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做甩手掌柜，纵是张楚脸皮再厚也是有点尴尬。连忙说:“这不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特意来看看你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嘛。”

“这边的活基本都弄得差不多了，等下个礼拜合作方的家具运过来就可以开始布展了。老板你就偶尔来我这喝喝茶，就是帮我忙了。”陆乾说着就给张楚倒了一杯新的茶，说:“试试，今年的春茶。我刚到手，要不是你来我还不舍得喝。”

张楚尴尬的喝了一口，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想做点事就碰了壁，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么快。”

“这还快？我们这个展都策划半年了，要不抓紧点效率怎么对的起老板呢是不是？”陆乾笑着喝了一口茶，又说:“阿楚。你要是真想帮忙。不如给向总说一声，让他赶紧给我们再搞一个恒温加湿的设备呗。去年买了一些字画，之前的设备有点不够用，今年本来我们做了预算想要买的，谁知道前两天有个私人藏家出了一副米芾的字。如果买了字，预算就没了。我愁啊我。你说我们买不买呢？”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陆乾这件事说出来，就是打定了秋风。张楚只得说:“行吧。你把字买了，设备的钱走我的私账，我给你出。”

陆乾一听，连忙说什么哎呀，老板真是热爱收藏啊，避免明珠蒙尘，让大众都能有一览名家书帖的机会。这吹捧听的张楚都脸红，连忙叫他打住。

陆乾得了钱，自然无不应是的。还故作好奇的问，要他亲自去跟向总报告一下吗？张楚哪有不知道他心思，之前张楚说给他换个安保系统，本来是打算自己掏钱的。陆乾说要去找向怀阳报告下，张楚也就随他去了，自己也懒得跟向怀阳说。谁知道陆乾一人吃两家，那边跟向怀阳报告说自己同意买个新的安保系统哄向怀阳掏了钱。这边又拿了张楚给的一份。去整了个青花瓷器。看在他都是为了博物馆的份上，张楚给他把这件事按下了。只说是自己给的钱，向怀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

张楚撇了他一眼说:“得了吧，你还以为向怀阳能被你蒙第二次吗。”陆乾笑笑说:“我不行，老板你行啊，您要是同意我就行。向总哪里是被我蒙得住的。上次给钱，还不是因为向总知道，老板你还是有心要维持这个博物馆，才懒得跟我计较。这些年，这馆里添的这许多东西，包括整个自在堂。哪个不是向总对您的心意呢？”

这一番话说的张楚心里是五味杂陈，心想苏祈说的真是没错啊，这向怀阳的看门狗也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溃不成军。

“行了，别吹什么彩虹屁了。你做好预算来找我拿钱，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张楚喝完杯中的茶，便匆匆的走了。

陆乾送完老板出门，便回办公室给向怀阳挂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完成了任务，顺便提醒他别忘了答应给自在堂增加预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