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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锋走无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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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答。”命夫子悠悠道。他所指,是方才江无云所答的“剑心”,所以他此刻真正问的其实是她心中的信念与准则。

“我不用剑。”江无云再次道,欲要避开这一个问题,强调她所答只是剑心。

“剑者,器也。”命夫子用她的答案回答。

剑,不过手中之器,使用全凭一心;那么换做它器,同心、同意,剑心不只是剑心,剑意也不只是剑意,只因执剑而称之为“剑心”,因自剑而发称之为“剑意”罢了。

“何为汝心?”

命夫子再问,眼神锐利几分。

江无云不答,认真思考一番,终究叹气,伸手一引,酒坛已然提在掌中:

“我喝酒。”

她的声音有些郁闷。

“哈哈哈……”命夫子笑,又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带着一身酒气上去也不好,算你过关了。”

“君……”

“君奉天被皇儒叫走了,你寻他需得去昊正五道最顶峰的昊正无上殿。”

命夫子讲完话,将拐杖一杵,又翻身侧卧,回到了初见时的情态,似乎不愿再搭理她。

江无云思考了片刻“那位皇儒尊驾是故意的非要我闯完昊正五道”的可能性,又觉得先天高人应该不会这么任性,才俯身行礼算是谢过,向下一关步去。

……

见那白衣身影消失,命夫子一抬手,方才被扔出去的那一坛酒又被无形气机牵引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他手中。

他开了坛封,酒香四溢。

饮一口,烈而醇厚,绵长入喉,他颇为满足地眯起眼睛,脑海中却浮现起了旧时记忆。

多年前。很多很多年前。

碧罗江畔,有一家酒肆,以酒烈而闻名万里。

饮者二两辄醉。

命夫子那个时候还不是很爱酒,他只是好奇。后来他眼睁睁看着一个白衣姑娘面不改色地喝了二斤。

跟今日来的这一位很像,除了眉间并无那一点深蓝,气质也更清冷一些,并非鬼族而似乎是人族。

不过,八成就是她。

就不知道这些年有什么变故。

再后来命夫子也去喝了,而且他没用内元逼酒——因为那位姑娘显然也没有。

然后他喝了半斤。是只能喝到半斤。

至于喝完之后又如何如何,顾着老人家的面子,咱们就不赘述了。

第二日他又去,又见了那位姑娘,两人坐了一桌。

喝酒不提。

这次他多喝了三两。

一连七日,约好了一般,两人日日来喝。他们除了坐在一桌,根本没什么交流,也不是在拼酒,只不过各喝各的。

第七日,剑儒尊驾喝了二斤,眼神仍旧清明,对白衣姑娘问出了第一句话:

“姑娘,你看老颠我,像不像一个绝世剑者?”

白衣姑娘看着他,认真道:“你是。”

她放下空杯,还是正好喝了二斤酒。

“我明日不来。”

命夫子没回话,只是又饮一口酒,随意摆了摆手。

白衣姑娘饮自己的酒,红尘不入她眼。

命夫子也饮着自己的酒,品的是兄弟之情。

一句承认,一句提醒。

自那以后,唯一的改变就是,剑儒尊驾多了个爱好。

他当时就觉得,这应该是个好女娃儿,而此时他也仍旧如此看。

开始见面的时候,他以酒相邀,江无云虽然拒绝,但话中所示,她显然还记得多年前那一次偶遇。江无云过前一关的时候,他就在关注了,虽然不能完全窥见幻境全貌,但他心中已有定见,而江无云也察觉到了他之剑息,在真正面见确认后,她遂说出“既已过关”来试探。

剑儒未曾给予否认,转而以剑为引,论起了“心”。这里是昊正五道,他是儒门的剑儒尊驾,若江无云秉持正道,他自然放行。

江无云不答,因为她不愿妄言己心;她同意饮酒,则表示愿承旧情,不会危害儒门。

心不能言。

命夫子又饮了一口酒。

无妨,他已经听在耳中了。

……

踏入第四关的时候,江无云心中仍旧感觉颇为奇妙,又觉得好似是理所当然。

当年与她饮酒的是昊正五道的剑儒尊驾啊。

碧罗江离德风古道不远。

剑儒是偶然听闻而去,江无云是特意找去的。

花姬欲尝试以花酿酒而不得其法。江无云皱着眉头,以为了躲那段时间频频上门的问奈何为理由,离家出走,顺便替花姬品酒了。

碧罗江畔的酒,是她喝得最久才喝腻的。

后来她很久不喝酒了。

只是偶尔头疼的时候,饮几杯花姬送来的琼华玉露。

直到长庚发信一会,谈论死神之事时,她才在某人略微惊奇探究的目光中,又饮了一口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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