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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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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之后,他们已经有十天没有联系了。

濮真把温昇进家门,没怎么久留,见gggghost他们来了就准备走。温昇本想留他,可一转想,这还没到年假,濮真多半是请假出来的,而且自己这情况也招待不了人,几番计较下来,开口让gggghost帮他送一送人。本以为濮真的应该会拒绝的,他倒也没有。

gggghost把濮真送到楼下,濮真却没马上离开,gggghost见状,知道他是有话单独和自己说:“三水的事,我在电话里听到了些。他大学专业是日语是吗?”

gggghost点头:“三水他除了房贷,每个月还早往家里打钱,所以偶尔也会接些翻译的兼职。”

濮真又问道:“origin工作室是你们共同成立的,收入分配这些应该有合同的吧?”

“有是有,但也是很早之前的了……”gggghost说到一半,恍然地看了他一眼。

舞室的租赁这些都要成本,他们那纸合同的本质就是平摊,有和没有根本没差。但……也不是不可以重新起草一份霸王条款。

虽然说最根本的办法是和water3的父母取得和解,但有时候,他们也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添砖加瓦。gggghost脑内上演了一出大戏,心领神会地冲濮真点了点头。

倒是没想到濮真看着这么正,也能想出这种馊馊的主意。

这件事说完,濮真也就没别的要交代的了。正要告辞,gggghost却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gggghost摇头:“不是三水这件事。”

他看着濮真,忽然有些犹豫起来:“你……和温昇……”他说不出吵架这种幼稚至极的话,在词汇量严重贫乏的脑子里搜了圈,自觉委婉地问道:“是不是温昇做了什么不过脑的傻事?”

不过下午四点左右,冬日的多云天却已经有点暗了下来。濮真的脸背着光,这让gggghost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饶是这样,他还是听出了濮真的语气里的忐忑。

“我能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温昇当然不会把濮真的事往外说,但那副魂不守舍,动不动就拿出手机来看看的样子也反常得过于明显。gggghost问他,他也没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说自己了不该做的事,对不住濮真。

gggghost掏了掏口袋,摸出盒烟来。他没什么瘾,只偶尔来一根。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在water3家闹了这么一出,再是温昇在年前受了这样的伤,一下午下来,他只觉得身心疲惫。gggghost吐出一个烟圈,叹了口气:“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帮亲的嫌疑,但我和温昇认识这么多年,也还算了解他了。虽然他有时候脑回路清奇了一点,但心里其实门儿清。”

“按说我是向来不管别人的事的,但既然今天赶了巧,我就多啰嗦那么多一句。因为芝麻大点事疏远掉的例子我看太多了,真的可惜。”

gggghost说的时候,濮真就垂着眸,插在口袋里的手一遍又一遍无意识地描绘着车钥匙的轮廓。看着一对父子拎着大包小包的过来了,濮真像旁边侧了侧身,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父亲手中的购物袋上。购物袋塞得满满的,有些地方被商品的包装盒压得变薄了,突出来一个棱角。直到那两人进了门,他才收回视线:刚刚那袋东西里,有一包是上次温昇买过的。

濮真的声音很轻,几乎让gggghost以为是他的幻听。

“怎么是他的错呢,明明是我......”

那次和温昇一起去过超市后,濮真又抽了个时间自己去了趟超市,把温昇买过的零食一个不落地买了一遍。他从小就没怎么吃过这种徒有味道而全无营养的“垃圾食品”,因为温昇的原因尝试了各种各样甜度和加料的搭配,后来则是超市里的这些小零食。有时候晚上在家里加班,随手撕开一包“垃圾食品”,边吃便会边不由自主地想:温昇是不是也这样过呢,四舍五入一下,和他的距离就又近了一些。

跨年那天,他本来想把家里那些零食都带去的,但怕露出端倪,最后还是作罢了。想着如果有机会,温昇能够去自己家,也许就会很惊讶地发现“小真你喜欢吃的我都喜欢”,濮真甚至能想象出他说这话时那种惊喜的样子。

这种事不需要成真,光是脑补就让濮真足够满足。可在温昇看见了他的那支编舞后,他连从这种幻想中汲取乐趣都不敢了。

虽说舞蹈是演绎他人故事的一种表达手段,可濮真不认为自己能瞒得过温昇。就算其他人可能会错以为濮真在表达某一个故事,温昇也绝不可能会看错:这一作中,濮真没有在演别人,他自己就是那个戏中人——那个由一开始的了无生气,到后来在困境中挣扎反复,最后力竭倒地的戏中人。

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了火柴,而濮真点燃了自己。

每次约舞前,濮真都会花比自己录舞时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去准备,为的是能在温昇面前呈现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可这一次,他直接让温昇看到了自己最不堪、最狼狈的一面。

对于接收信息的那一方来说,过于沉重的东西永远都是负担——即使两个人关系足够亲密。濮真半点都不舍得。

他连看到许愿池想的都是希望温昇能够永远平安喜乐,不要遇见任何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最后让温昇受到困扰的却恰恰是他本人。

“做错了事的明明是我。”濮真的声音低低的,被远方来的风一带,散在空气中,什么也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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