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陶西西见玛瑙已经将碗端了过来,便说道:“快尝尝这杨梅汤吧。”
玛瑙将汤一一递到四人跟前,琥珀端起一碗,递给了坐在榻上的陶西西,然后卫琼娘、温越儿、秦而澜都慢慢端起一碗,小口尝了尝。
闲话片刻,秦而澜低眉颔首,说道:“大娘昏迷的三天里,而澜受命打理家中上下,既然大娘现在醒了,而澜也要将这副重担交回给大娘。”
秦而澜说完这话,卫琼娘和温越儿都没有反应,只是霎时间三人都在看着陶西西。陶西西要开口,但是她还没想好怎么办,便说道:“我今日才醒,身子也没有大好,这家中上下、事务繁多,我还想请你代我打理一段时间,不知你意下如何?”
陶西西话音刚落,卫琼娘没什么反应,但是温越儿的神色变了,秦而澜心里也是疑窦丛生。“大夫人这人自她爹死后一直将家里的财政大权死死抓紧,不许人觊觎半分。如何今日会说这样的话,莫非她在试探于我?”
秦而澜面露难色,推辞道:“而澜年纪尚少、经验不足,处事也不够稳重细心,怕管理家中事务不能面面俱到,让下人们不服。况且二娘、三娘还在前面,到让而澜出风头了,也怕下人们说闲话。”
揽这一大家子的事,陶西西心里是十万个拒绝的。她跟这三位坐在一起这么一小会儿,就浑身难受,要让她整天跟那些私下嚼舌根、背后扎小人的人一起共事,她得疯了。
虽然陶西西已经在职场混迹了四五年,大的场面也见过,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都是女人的经典宅斗场面。
一个个说话含沙射影、夹枪带棒的,真真都是面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的人。
陶西西心里想着我刚昏迷,你们就开始争权,现在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但她面上还是笑着,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这些都是小事,你只要处事公平、待人宽厚,下人们必定服你。你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到时候总要主持一家中馈、管理下人,不如现在就先学学,也为以后做个准备。”
秦而澜见陶西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她真是在试探自己,自己也得接着了,况且自己也不想到手的东西被别人夺了去。
秦而澜正想接话,应了陶西西,就听见卫琼娘说道:“妹妹,而澜知道你是好心,想试炼试炼她。只是她是小辈,年纪轻、不扛事,现如今家中景象不比往日,自老爷走后,下人们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些老弱病残守着我们娘俩几个过日子;外边铺子的生意也是关的关、兑的兑,再没有以前辉煌景象。姐姐你昏迷这三天,下人们都说秦家要散了,让人心里慌的着。若剩下这份家业,姐姐你再不管管,只怕别人真的要说秦家不行了。”
陶西西被卫琼娘一番话说蒙了,这里面透露了一些意思,一卫琼娘不想秦而澜掌管秦家;二秦家日子没有以前过的好了。只是陶西西想不明白,这卫琼娘在她昏迷之后,不是也想夺权吗,现在为什么又要她重新掌管秦家?按她说的,秦而澜年纪小、经验不足,不是更好挖墙脚吗?这里面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这里面的事情很简单,只不过陶西西不知道。在陶西西昏迷前或者说在秦而澜她舅舅没有回忻州城之前,秦而澜在家人面前一直就是个温柔娴静、听话乖巧的深闺小姐,最常做的事就是和她的两个丫头捧雪、捡素做做女红、插花,然后读读书、写写字。
然而自从她舅舅杨仕回到忻州城上任后,她就一点点变了,只是大家一开始都没看出来。待陶西西昏迷后,她能立刻想到报官,还把玉烟押送官府;然后请她舅舅杨仕来秦家坐镇,就能看出这一阵子她的变化是天翻地覆的。这三天里,她竟然就看起铺子里的账本,也说明这一段时间下了不少功夫,而且早有预谋。甚至整个人的性子也由原来的乖顺变得冷硬,她就那样不说话,只拿眼定定地看着你,就让人觉得心里发寒,足以说明她前十七年的乖巧样子都是做出来。
大夫人这人虽然把钱看的紧,但卫琼娘想她至少不会要了自己和温越儿的命。如果是秦而澜来当家,那她们三人以后的命运可就说不定了。
只是温越儿因为秦来私自挪用那五百两租子,是巴不得陶西西不管事了,所以不得不要帮着秦而澜说句话。
温越儿见陶西西听了卫琼娘的话似在琢磨,便对卫琼娘说道:“姐姐话不应该这么说,妹妹昏迷的这三天里,而澜管事的能力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虽比不得妹妹以前当家的时候,但她毕竟刚刚上手,就有如此的胆量和魄力让家中下人都服气,以后府里的事交给她应该是不差的。妹妹确实也是大病初愈,身子骨和精神头撑不住每天料理这么多事。而澜帮她,也是尽尽儿女的孝道。况且,妹妹在当盛之年就将家业交给而澜,由她打理,在外人看来也是母慈女孝的一番感人情景,如何使不得?”
秦而澜本来听了卫琼娘的话,心里有些计较,只是她面上未显,旁人也看不出。温越儿说完这番话后,她心里才通畅了几分,心里高兴,面上也不显露。
三人都在等陶西西说话,只是她一直没有主动开口,整个人平和素净地坐着听三人说,在场的都觉得与她往日的性子不符。
只是三人没有过问,毕竟经历了被人下毒谋害、九死一生的事。若再次醒来还能如往常一般,那才是不正常。三人因心里有事,才误会了一番。
事实上,陶西西是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只是她没想到在座的三人心思各异,倒安安稳稳地让她糊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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