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一夜晚景不题。陶西西挣扎着起身，她昨天装晕避客，今日却是真的觉得头痛。整整一个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尽是张范拿刀刺向她的情形。

不断地重复感受那种锥心的恐惧，看着那把刀刺进她心胸口，看着自己面目狰狞倒在血泊中的样子，陶西西觉得自己心很累。

头昏昏沉沉的，透过精巧细致的纱窗，已经能看出天色明亮了，但陶西西还是又躺了回去。睡在明间榻上的琥珀和玛瑙早已洗漱完毕，玛瑙悄悄听了一下，说道：“娘好像还没醒，要叫她吗？”

琥珀将在花园里采的几株还带着露水的蔷薇插在珐琅连枝缠纹花瓶里，说道：“不用，让娘再睡会儿吧，她身子刚好，得多休息。”

玛瑙轻声说道：“看娘身子这个样子，咱们小厨房得用上吧，我可真不放心后边给娘炖茶炖汤的。”

琥珀想了想，也觉得是该如此，只是现在翡翠姐姐她们都还在官府里，府里也没有称心的丫头能来这院子里干活。现在她和玛瑙两个伺候大夫人还是勉强可以的，只是把小厨房也收拾出来，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陶西西躺在床上难受，睡也睡不着。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纱织睡衣，轻轻打开里间的门。琥珀和玛瑙这才发现她醒了，琥珀见她手里拿着洗脸的黄铜盆，忙问道：“夫人，您拿着盆是做什么？”

陶西西看了她们一眼，又抬头望望天，又低下头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盆，说道：“我睡糊涂了，你们帮我打点水吧，我要洗漱。”她说着将手里的盆递给了琥珀，琥珀忙伸手接着。

陶西西慢慢走出去，琥珀和玛瑙在她身后面面相觑，俩人都在想看来夫人真是因为中毒，精神受损了。琥珀催促玛瑙赶紧打水，她自己想进去里间整理床铺，又担心夫人一人站在廊檐下会出事。

陶西西抬头，面无表情看着院子上方小小一方天空，她心里有惶恐有不安，但更多的是憋屈。前途虽未可知，却不能坐以待毙；即使有陷阱危机，也不能期期艾艾、畏手畏脚，自己还是得打起精神来。

琥珀正想上前问问陶西西什么情况，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回过身又进来了。

陶西西说道：“琥珀，你跟玛瑙起的真早。”

琥珀见她神色恢复正常，心里放下几分。陶西西看着珐琅花瓶里的蔷薇，问道：“这花是在院子里摘的？真好看。”

琥珀上前笑着说道：“是在旁边花园里摘的，开了好多花，想着娘身子刚好，看看花儿心情也好点，就趁着天早摘了几朵。娘要是喜欢，以后我每天都摘几朵。”

陶西西嘻嘻地笑了，说道：“那倒不用，花儿们还是长在枝上才是最好看的，我坐这榻上能瞧见咱院子里的几朵也够了。”

玛瑙端水进来，三人进了里间。

玛瑙放下水就去给陶西西整理床铺，陶西西忍着苦味刷完了牙，然后洗了脸。她坐在镜台前，发现自己的脸色竟没有昨天的好，于是便对站在她身后的琥珀说道：“你给我涂涂面脂，搽搽胭脂吧。”

琥珀拿起一个手掌大的大红色描金木盒，盖子上刻的是花鸟纹样，小小的样子很是精致细巧，盒子里的粘稠物呈细腻的浅粉色。琥珀手指一弯，然后在手掌里捂了一会儿，轻轻地涂在了陶西西面上。

陶西西手拿红纸，轻轻一抿嘴唇，双唇便红艳如烈火。

琥珀问道：“娘今天梳什么发髻？”

陶西西说道：“跟昨天一样。”

琥珀熟练地将及腰的一头黑发轻轻地在挽成一个髻，又问道：“今天也不戴花吗？”

不料陶西西听到这个问题就“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戴花的女人。

琥珀不解，问道：“您笑什么？”

陶西西摆摆手说道：“没什么，还是用昨天那支玉簪就行。”

琥珀轻拿玉簪，簪上发髻。玛瑙在一旁见陶西西已经妆毕，便问道：“那您今天穿什么？”

陶西西也不知道这古代服饰衣物的名称如何说，只得说道：“你帮我找一套款式简单易穿的就行，以后我也照样穿。”

玛瑙听了，颠颠地跑去找衣服。

一袭沉香色交领窄袖纱衫、一件蓝织金裙，还有一条纱织的长条状的布，上面用金线绣着芝草鱼虫。陶西西将衣裳穿好后，琥珀就将那块长纱布披在她肩上，然后缠绕在她两条手臂上。陶西西想起，昨天下午来见她的秦而澜和温越儿就披着这个东西，只是秦而澜的较细长一些，应该是在古装电视剧里经常见的披帛。

陶西西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有那么一瞬会恍惚，好像镜中的模样就是她本来的样子。琥珀将香囊又给陶西西系上了，然后将一条蓝色销金汗巾递给了她。

主仆三人弄完这些，厨房也将早饭送来了。银丝鲊汤、荷花饼、金丝红枣糕、一碟香菇菜心、一碟椒盐虾仁，琥珀自觉添了两副碗筷，又是寂然饭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