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2 / 2）

陶西西将账本交给琥珀放好，说道：“我得出去走走，你们要一起吗？”

琥珀担心她，自然是要跟她一起；玛瑙见夫人和琥珀都要出院子，也要跟着。陶西西便走在二人前面，走出角门、小巷、天井。

目之所及的房屋全是白墙黑瓦、雕栏玉砌，只见一条蜿蜒小溪似是从她院子前面的小花园流出，上面一架精致小巧半圆拱木桥可行人，也是朱漆碧画装饰。

这小溪去路被前面一座假山挡住，形成一方小小的荷花池，池边凉亭一座，背靠一个院落的院墙。然后一狭窄的石沟将水引出去到了院墙的另一边，真真是亭台楼阁齐聚，泉石花木都有。

六月天里更是树木葱茏、花攒紧凑，让人觉得心旷神怡。陶西西从一个方门中出去，就看见那条小溪流进一个湖中，说是湖其实也不大，周围是被一条游廊环绕。

陶西西此时的脚下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路，路两边柳树葱郁，还有层峦叠嶂的假山石。石碓前面是一个花圃，万紫千红、百花齐放。

再向前两步就看见左右两个院门，门前都是一排青竹。这时左边院子里，出来一个头戴鲜花珠翠，身穿青绿衣衫的姑娘。陶西西不认得是谁，但见那姑娘抬眼瞧见了她们，于是紧走了两步上前给陶西西道了个万福。

陶西西怕说错话，就没想着先开口，幸好那姑娘先说了话。文竹说道：“文竹昨个没能跟我们娘一起去看大夫人，还请大夫人见谅。您现在这是要去哪儿，要不找我们娘坐坐？”

陶西西想到了，这应该是二夫人的丫鬟，跟楠竹的名字很像。她说道：“今天就先不了，我这身子还没大好，多走动走动活活筋骨，怕把病气带给你们了。”

文竹一脸笑意地说道：“大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菩萨保佑的人，哪会有什么病气，一身都是贵气才是。”

陶西西见她这人真是会说话，也不想一直跟她站在日头底下聊，说道：“我还是走走，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文竹就行了礼，陶西西绕过她一直往前边去了。往前走，两边是抄手游廊连着刚才那两座院子的角门，并且各有一个亭子镶嵌其中。而陶西西此时的正对面是三间齐整的房屋，两边角门与游廊东端相接，应该就是古代所说的正房了。

陶西西正要继续向前，就见一个年轻男子，从前边右角门出来，走过来给陶西西行了礼，说道：“大娘，您的帖子已经送到杨府了，这是给您的回帖。舅老爷说他今天正好衙门无事，晌午后就来。”

陶西西接过帖子，说道：“你辛苦了，去忙吧。”长安便走了。

陶西西将回帖打开看，字写的俊秀锋利，很好看。

“杨仕？”原来舅老爷叫这个名。

陶西西将帖子放进袖子里，然后一路从右边角门向前去，走完发现这个正房的院子是个五进的院子，但她没有进房屋里面去看。她路过秦而澜的西厢房时，还看见捡素指挥着另一个没见过的丫头在搬东西。

陶西西一路走到仪门，见两间倒座，旁边是大门，再一旁是小小一间门房。大门正对着照壁，陶西西站在大门首踌躇着想出去。

琥珀见她看着外面大街发呆，问道：“夫人，您是想出去吗？”

陶西西点点头说道：“有点。”

但她心里还没准备好出这个院子，若一直待在这个院子里，她偶尔还会有一种好像在做梦的恍惚之感；若出去了，她怕发现自己真的身处一个真实的陌生世界，那就像一只小舟飘荡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没有方向，一粒尘埃掉进了无垠的沙漠里，恐怖得让人绝望。

琥珀笑着说道：“不如过两天，您身子好点之后，我们去城外的庄子上走走，您也散散心？”

陶西西想了想，说道：“好。”

然后一行三人又往回走。

歇完午觉起来，窗外日头正盛。前边花园里树上的蝉鸣不绝于耳，房里一丝风也没有。陶西西抹了一把汗，又洗洗脸才觉得好受点，她在房子里望了一圈，真希望能望个电风扇出来。

琥珀重新给她梳了头，簪上青玉簪。陶西西穿上纱衫的时候真想问问能不能不穿，就穿个抹胸，但是她看着琥珀这个古代的姑娘没能问出口，毕竟她自己下午还要见客。

陶西西实在受不了这个炎热的天，无任何自动的制冷设备不说，还要穿一层又一层，虽然纱罗都很薄，但架不住穿个两三层啊，于是便赌气地说道：“你说下午我就在前边花园里见舅老爷行不？”

琥珀说道：“夫人，这自然是不行，你得在前厅见舅老爷呀，怎么能在这后院里？”

陶西西反应过来了，说道：“那我在前边亭子里见他总行吧？”

琥珀说道：“这天也实在是热，如此，想必舅老爷也不会怪我们无礼。”

陶西西自醒来便没有看见玛瑙，问道：“玛瑙呢？”

琥珀说道：“我让玛瑙去后边厨房准备茶水点心了，也不知道晚上舅老爷会不会留下来吃饭。”

陶西西回答不了琥珀，便没说话。

未时，前边长安来报，舅老爷杨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