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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梦中的婚礼·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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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他消失了?”</p>

“是了,那夜过后,李沚就再未见过他,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包括一直以来与他形影不离的小白驹和小马鹿。”</p>

故事的结局,亦是起点。</p>

“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却比预想来得更早。</p>

这桩牵连甚广的谋反案,终以太子李显之被废黜,禁足长信殿;吴王李策被削爵,流放黔州暂为平息。</p>

而晋王李彦、淮阳郡王李升以及乐平郡王李仰,皆在未查得实证,又得太后一力力保之下,得以保留王爵,即日起陆续遣送回各自封地。</p>

据此反观其他人,太尉乔川当堂自裁,血溅龙华柱,尚书令何为甫仅因几句谏言,便被诛杀满门···这些刀斧之下的森森白骨,终成了皇权的牺牲品。</p>

事已至此,若非想节外生枝,顶风作案,诸王倒就此落得相安无事。按照塞西尔所预言的轨迹,李沚得以跟随父亲回到故地,再做回那顶富顶贵的郡主。</p>

可经历了这一场风波之后的李沚,却似换了个人,平日里郁郁寡欢,体态更是日渐羸弱了下去。晋王见从女儿口中问不出近年的境遇,认定这孩子必是吃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苦,自此再不多问,只于管教之上,软言软语,有求必应。</p>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是半年,就在场风波逐渐淡出众人视线的当口,七月初七的乞巧夜里,李沚忽就凭空消失了。</p>

想那晋王膝下子弟虽多,皆为男儿,捧为心肝的就这么一个,如何疼爱自是不用多说。偏那头又得顾忌着老太太,只得瞒着朝里,当即就将那十三州四百八十郡遍寻了个底朝天,可李沚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全不见踪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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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会是你的故乡吗?”干裂的嘴唇,沙哑的声音,头巾之下隐露着的眼眸,虚弱而又坚毅。</p>

整整二百多天,她自玉门关,经楼兰、车师、高昌、尉犁、龟兹、姑墨、疏勒至大宛。大漠,戈壁,荒原,雪岭···一路的风沙霜雪,确如塞西尔所言,那方是教人无法生存的恶劣。</p>

于那茫茫黄沙的腹地,除枯木再无他物,而眼前摇曳着的海市蜃楼,究竟是他的指引,还是阿鼻地狱的入口?</p>

她停下了虚浮的步子,默默地仰望着,泪水混着汗水,滴落在那干涸的砂砾之上,转瞬就被吞噬得了无痕迹,“你在哪儿?塞西尔···”一声大喊再不可遏止的冲破喉头。</p>

可回应她的,只有飘荡不定的浮云和虚无的楼宇。</p>

她伸手抹了一把眼角,攥着手心里湿润与温热,咬牙往回走去···</p>

再次踏足那条白骨堆山的不归路,她照旧苦苦探寻着,曾出现于塞西尔口中的那个“子虚乌有”的地名,赌上自己的性命,若能求来一个答案,足矣···</p>

绕过塔克拉玛干,过鄯善,和田,莎车,终抵葱岭。</p>

时空的重叠,生命禁区里的又一次相遇,谁都不会知道,这预示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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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来了?”</p>

黄泥沙石堆成的窑堡,细碎的缝隙透着不规则的月光,镂刻出男人斑驳的剪影。</p>

“我知道你在等我···”苏醒后的李沚抱膝坐着,苍白无力的脸上却开始有了点生气,猝不及防地抬起头质问道,“难道不是吗?”</p>

背立向她的塞西尔没有应声,忽而侧头看向一处,沉声问道,“这是什么?”</p>

李沚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自己那半开着的包裹里头,约摸五六个瓶罐正横七竖八地躺成一片。</p>

“丹丸。”她开口,答得毫不避讳。</p>

“无知方数。”</p>

忽然间,却见塞西尔转过身来,曾是那样的寡淡的面庞,此刻竟是冷笑着,语气之中的戏谑不言而喻,“想要永生?”</p>

“是。”</p>

说着,李沚径自迎上他的目光。</p>

“你们东方人似乎执念于此。”无比熟悉的嗓音,这时却像是一柄冰刃,凛冽立于她那殷红的心尖,继而徐徐往下切去,“位高权重者更甚,始皇也好,哀帝也罢,无不贪图永生···”</p>

“我跟他们不一样。”李沚蓦得大喊道,似乎许久以来的执着于都在一瞬间得到了释放,“我的执念从来都是你啊···”</p>

“所以···我知道你是什么,我只是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只是这样···”</p>

听着对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没底气,一时间,深藏于塞西尔心底的裂缝,终是透出光来,可对他们来说,光便是代表了死亡···</p>

是夜,风沙汹涌,猛就遮蔽了天日,待到月下西天,回看相拥二人,影不成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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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就此打住,辛伊的心里却是丛生了不少的疑惑——</p>

“你是说,母亲那会儿已经知道了父亲的血族身份?”</p>

“是。”</p>

“她难道不害怕?”卧榻之侧终日睡克个獠牙利齿,以血为食的非人类,辛伊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嗯···我是说她是怎么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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