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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昆仑鬼冢(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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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噩梦了?”熟悉的嗓音从耳边传来,清冷之中带着几分不可察觉的暖意。

“嗯。”辛伊点了点头,撒娇似地攀上他靠在床头的手臂,闭上眼将脸窝进了那异常温暖的臂弯里头。

“梦到了什么?”楚州保持着这个姿势,任由她抵着。

“记不得了。”声音渐低,仿佛下一秒便要垂头沉沉睡去。

“既然是噩梦,忘了最好。”他的嗓音随之放低,柔软地如同蓄满了阳光的被褥。

“楚州···”辛伊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脸一仰,看向了他,微张着嘴却是欲言又止,“没···没什么。”却见她忽而猝不及防地低了头去,只道,“你能不能在这儿多陪我会儿。”

“好。”楚州点了点头,并未再问其他。

辛伊迟疑着松手,往里挪了挪,让出了一侧的枕头,好让楚州躺上来。

“楚州···”

辛伊也不知道在他的怀里缩了多久,直到呼吸均匀,直到心中的尘埃逐渐落定。

“嗯。”楚州应了一声,缓缓将下颌抵在了她的额前。

“我们有···孩子了···”

“孩子?”一向清冷惯了的嗓音此刻竟暗生波澜,“我们的孩子?”

“对啊,还能有谁的···”她干干地笑了笑,以掩饰心底的慌乱。

“你难不成又想赖,真要算起来,该是足三月了呢。”她边戏谑着,边是真将手指掰着,算起了日子。

“三个月?”三个字似是硬从嘴里挤出,她不知,那份生硬的背后是通天彻地的震怒。

可这个时候,辛伊的心已尽数跑去了自个儿照旧平坦的腹中,嘟哝道,“也不怪你,确实是看不出来。”

对于今日看上去分外“迟顿”的楚州,辛伊只顾自个儿说着话显然未觉察到异样。当然,他那一些列的表情她自然也不会看在眼里,笑了笑启唇继续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还未等到回应,就听她自顾自地往下说去,“我希望是个女孩,女儿肖父,她要是生得如你一般俊,我大概做梦都会笑的。”

说着,她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而楚州的目光却是越来越冷,寒潭一般的幽深眼眸中正倒映出她此刻溢出眉梢的幸福模样。

“都好。”微张的薄唇里是紧咬着的牙关,终是不愿去打碎她那虚幻的美好。

“你也这么觉得?太好了。不过呢,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怎么样都是好的。”

“嗯。”他将她揽得更紧了些,愧疚与心疼都埋藏在了这个久久的拥抱中。

“楚州,我怎么觉得你···不大开心?”在彼此沉默的呼吸声中,抑于心头的不安与彷徨翻涌上来。

“有吗?···”楚州摸了摸她的头,冷清的脸上骤生了几分暖意,“我只是没反应过来罢了。”

“刚发觉那会儿,我也反应不过来,哎···对了,我是怎么知道的?见了鬼了,全没印象了···”太阳穴不合时宜地跳动着,带高了眼压,压得辛伊双眼生疼。

“别想了。”楚州将右手抚上她的眉目,辛伊只觉一阵沁凉自上而下传至四肢百骸,突如其来的不适感转眼烟消云散。

“累了吧?”

“嗯。”辛伊深吸了一口气将头拢在他的胸口乖巧地应着。

“睡吧。”昏沉中,楚州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

“楚州,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是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已然辨不清是或不是呓语。

“嗯。”

而这时,他的回应却是分外的清醒和决然。

————————————————

清晨的街道,行人不多,树荫下的日头并不晃眼。

“楚州,你等等,我好像落了什么东西···不行,我得回去看看,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忘性真大···”辛伊将行李箱摊平在地,双手齐上一阵捣鼓,忽而似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门道,“发簪···我的发簪还放在浴室架子上···”

楚州的眉目微不可见地一蹙,反问道,“发簪?”

“嗯,就是前几天你送我的那支桃花簪···”辛伊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心急火燎地起手比划了下。

“桃花?”他垂下眼眸有一瞬的恍惚,转而已回复如常,见那行李箱中的衣物被辛伊翻捣得一团糟,随手就是简单地一番收拾,替她合上箱盖,软声道“你在这,我给你去取。”

“好···”

不等辛伊把话说完,只见一个闪现,再是往哪去寻他的身影。说起来,她还是头一遭见楚州在光天化日之下使用术法,想是他是着了急,彼时的她也没有往深了探究。

套间外青光明暗,此刻的房门正是洞开着的。随着“咿呀”一声,房门毫无预兆地合了起来,又听角落处传来一声响指,整理着洗漱用品的酒店工作人员瞬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时间似乎就此定格。几乎同时,立于其身后的楚州缓缓现身。

浴室的水声哗哗做响,冲刷着地面,水雾冉冉腾起。楚州的目光穿过水雾猛地落在了淋浴区的置物架上。此番情境之下,一支乌青色的簪子静静地躺在上头,并不十分显眼。

也说它时运不佳,偏生逢上了楚州,瞬时如同颤栗一般,源源不断地往外释放着黑雾,转瞬便要缩成一团。

这时,只见楚州起手一挥,它便乖乖地穿过水帘落在于他的掌心之中。

周身的黑雾散去,簪头那三两支绯红色的缠花,显现出娇艳欲滴的拟态,似临水而开。而那丝线上的微弱光泽,更是诡谲而蚀骨,令观者无端沉沦其中。

“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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