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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老村(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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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苏弥,整件事情算有了个了结,二人的心情却并未因此轻松下来。

当然,于辛伊而言,除去对陈年往事的唏嘘,更多的,是对山洞里所发生的那些个事儿的忌惮,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瑟瑟缩缩。

你说,往后他们还要继续生活在一个屋檐底下,整成现在这样多尴尬!

这···话是不差,怎么听着隐隐像是闹了婆媳矛盾的桥段?

这一路上,楚州不想说话,辛伊不敢说话,他们一前一后只顾埋头赶路。

“神君···嗯···楚州,这个地方,我们是不是刚来过?”

真不知道楚州这个路痴昨天是怎么找到她的!

现下,俩人用了整一个白天,仍辗转在岔路口上,亏得赵七带着牧民及时寻来,这才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将他们认领了回去,否则今日可不又得落个风餐露宿的下场。

“小八?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跟你说留在家里等消息吗?”

赵七大喊一声,先一步跑了过去。

众人循声看去,西下的落日中,大病初愈的小八,化成了一点剪影,叫着,嚷着,高高举起了双手用力地挥动着。

辛伊也是听赵七后来提及:那天夜里,趁着他和阿妈烧热水的当儿,原本昏迷在床的小八瞬间没了踪迹。他们急忙赶回去,却在自家过道上发现了他,彼时,对向的房门正洞开着,里边空无一人,他和家人着实是被吓坏了,这才连夜寻了出来。

在小八苏醒之后,大人们虽未将实情告知,但聪慧如他自是能想到辛伊和楚州是为自己去淌的这趟浑水,现在二人能平安归来,他方将悬着的心放回了原处。

“小八,不难受了吧?”辛伊双手搭着他的肩,彻头彻尾地打量了一番——

身子还是这么瘦,脸上还是没什么肉,只不过眼底的青黑倒是退去不少,剩下的那一点儿···估摸是孩子熬夜给熬的。

“嗯!我都好全了。”小八正是冲辛伊捣蒜般地点着头,忽然他面色一怔,好似是看到了什么神奇荒怪的景象。

辛伊见状心下后怕,旋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东西啊?”她心中暗自疑惑道。

再一回头,这才发觉小八痴痴盯着的目标,正是自己。

“小八,你看我做什么?”辛伊疑惑地摸了摸脸,难道是昨天一阵摸爬滚打,现在跟个花猫似的,吓到孩子了?

“姐姐,你、你好漂亮。”话还没说完,烧红了脸的小八便害羞地低下了头。

“嗯?小八,你是病糊涂了吧?”辛伊的手顿在脸上,不禁笑出声来,“姐姐不一直长这个样子嘛!”

“跟之前不一样的!”小八慌忙辩解道,“我说不上来,可就是哪里不一样了。”

不一样?

这九死一生的,没毁容那都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也有可能——

幼时,她曾听爹爹提过,“咱们狐族的女儿,美貌也不是天生的,要靠吸食男人的阳气云云。”

那话虽说得隐晦,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也似小八那般羞涩地低下头去,用手轻轻扯了扯楚州的卫衣下摆,那话说的,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神···嗯···楚州,天地良心,我可没趁机吸你啊···”

楚州剑眉一蹙,顷刻偏过头去没做理会。

“若与男子有了肌肤之亲,也会使幼狐原本清丽寻常的容貌,逐渐舒展得妩媚动人。”

她似乎是忘记了后头那至关紧要的半句。

适夜,霁月光风。

辛勤劳作了一天的牧民们,齐齐围聚在了村西的河坝空地上,说说笑笑,热热闹闹。

忽然,篝火燃起,火苗一下蹿起两三米,这阵势方是昨天楚州那摊“救命火”的十来倍。

赵七带头喝了一嗓子,牧民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盛了酒的碗,跟着唱了起来,高亢处直入云霄,平缓处悠扬婉转。

辛伊这头虽是一句听不懂,但是感受这欢快的节奏,看向那歌者热情洋溢的面庞,就知道他们正是唱着当地祝酒歌,以这样的方式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一曲唱罢,辛伊和楚州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口气饮完了碗中的酒。

“祁老师,他们想听你唱歌!”正大力鼓掌的赵七忽的喊了一声,又是起哄似的用方言大声问道,“是不是啊,乡亲们!”

牧民们高举着碗,用不那么标准的汉语整齐划一地喊着“祁老师,来一个!祁老师,来一个!···”。

除去领头的赵七,喊得最为起劲的还要算小八和辛伊。

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

眼前这阵仗,根本容不得楚州拒绝,只见他扬着嘴角微一颔首,径自拿起赵七的吉他。

由于弦是提前就调好了的,他便能省去这一步骤,随意往那河坝一侧的木栏上一坐,用翘起的二郎腿架着吉他,指腹轻扫,已然动人心弦。

雪山下,篝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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