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他走过去，拉起定在原地的人朝外面走，江叙回神，跟在最后。

大堂经理见了急忙赶来，被乔镜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制止。

穿过人群，有人侧目，有人指点，有人无视，乔镜没有反抗，任他拉着。

下了雨，夏夜的风也还是如热浪般扑面，使人窒息。

门口，三人对立。

“乔镜，你到底在做什么？”江绸质问，语态保持平和。

“我不听你的，就让你哥来？”乔镜默了默，话是对江叙说的：“你不累吗？”

“是他要来找你，他说不想要你再这样下去。”江绸道：“你以前叫我一声哥，我就该管你。”

乔镜没接话，只盯着江叙，神情莫辨。

江叙亦在看着他，说：“哥，我单独和他说几句。”

江绸不知他要干什么，上前两步，担忧的视线在两人间逡巡，点头同意。

江叙把乔镜拉到转角口，巷子里没有灯，对面大街上映射的光晕能勉强看清对方的脸。

把薄外套脱下挂在手腕，他说：“你记得你以前问我凭什么管你？”

“你想说什么。”乔镜想抽烟，摸到烟盒子又止住了，不耐烦地问。

“你那时候，说我什么都不是，说我没有资格。”

“如果你只是想来和我回忆陈年旧事的话，那你可以走了。”乔镜慢慢凑近，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你很伤心，抱歉，我说的是事实。”

“你说的没错。”乔镜的话凌厉如刀，剜着江叙的心口。

“你既然知道，以后就别来了。”

“以前我是没有资格，你不愿意。”江叙说：“那如果我有资格管你了呢？”

事实上江叙明白，这根本不是改变身份和关系就能解决的事，这只是一个理由，来堵住乔镜退缩的路口。

江叙不是默默守护一辈子的人，他要提前成全自己的私心。

他的意思有些混乱，有些含蓄，乔镜却懂了，低声笑，言语轻佻：“你想做我的谁？”

两人咫尺之距，温热的呼吸交缠。

“我有一份情愫，在等待归宿。”

垂挂在臂弯上的衣服瞬间成了千斤重，压得他轻微紧张，脑海里涌出无数的话，只有最简短的一句破口而出，蕴着款款情深。

“归宿是你，我喜欢你。”声音很轻，但江叙知道乔镜听见了。

他希望自己剥开的这颗心，不会鲜血淋漓。

“喜欢？”乔镜终于动了动身子，重复一遍。

未及江叙开口，乔镜就先一步贴上来，双唇触碰，一触即分，有些热，余温还有残留的红酒味。

江叙震惊地去看乔镜，去看他是不是醉了。

对方只是有趣地笑笑：“你说的是这种喜欢？你喜欢男人？没看出来。也不是很恶心，还能接受。”

一副故作姿态的样子，江叙看了难受，说：“从懂得喜欢这种情绪开始，我就喜欢你。”

“是不是小时候病傻了。”

乔镜收敛笑意，侧头不再看江叙，巷口无风，谁的呼吸声乱了节奏：“我有什么好喜欢的，我也不喜欢男人，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你别这样混，和我一起。”江叙说，“就要高三了，你和我混。”

像听了天大笑话，乔镜噗嗤笑出声，却说着拒绝的话：“好学生我做不来。”

“那我每天都来找你。”

“你这样有什么意义？觉得自己像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我从来不知道，你有一个英雄梦。”乔镜靠在墙上，露出讽刺的笑容。

江叙摇头：“我只是心疼，不想你一个人。”

“那么多人，我都认识，你凭什么说我一个人。”

“我和他们不一样。”

“随便你。”

乔镜丢下一句，往巷子深处走去，很快，孤单背影融进夜色。</p>